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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琢……」她的眼淚湧出,熱熱的橫流進鬢角。她很久沒哭了,也不習慣用哭來表達自己,但這一刻她痛不欲生,滿心絕望!
如果,她不來找龍哥?如果,她不去找三張照片的真相?如果,她能忘記巴希野?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錯?是她作、她自私、她盲目自信?
你看,害得大秦、胖猴、向桉、譚林一一去世,接下來,還有刁琢、葛明亮、河馬甚至全部的人。
他們跟她不一樣,不是孤兒,不是沒人要的孩子,他們有父母和親屬,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去世,都會給家庭帶來巨大的悲痛。
尤其刁琢。
如果她不主動撩她,或者他不遇見她,後續這一切,都不會有。
他父親是怎麼去世的,他就算不知道,也能安安穩穩活一輩子,就像她夢見的那樣,開著車,載著他的老婆孩子,好端端地一路兜風。
現在,他即將變成一具乾屍。
雖然一會兒後她也將成為一具乾屍,但如果她不追求真相,他也不會如此執著吧。
好好活著不好嗎?
好。
但所有人都死了。
是我該死。巴雲野被幾隻怪物壓住,雖然能聽見河馬一邊搏鬥一邊叫自己,但她覺得,一切都已結束。
什麼恩怨,什麼情仇,過眼雲煙而已。
刁琢已死,她也不偷生。
甚至,她應該比刁琢死得更早才是,否則,多活一秒,都算對不起他。
巴雲野眼前的光漸漸暗淡,身子裡最後一絲氣息隨著眼淚的枯竭,也漸漸消散。
紋蛇男還在喊疼,而壓在刁琢身上的怪物已經堆成一座小山。
「你……」刁琢胸腔裡最後一絲空氣像是被抽乾,他指尖的肌肉彷彿在往骨頭上貼,渾身僵硬非常,腐爛的臭氣鑽進身體,一點一點侵蝕他每個細胞,但他仍堅信,這不是結束!他使出最後一點力量,拉過紋蛇男的手,重重咬下。
「啊——啊——」紋蛇男像剛剛離水的蝦,劇烈扭動起來,瘋一樣去打刁琢的頭,試圖讓他鬆口。
刁琢的口中嘗到濃重的血腥氣,同時,也弄懂這其中的玄機。
紋蛇男能看見他,卻看不見那些怪物。或者說,在紋蛇男的視野裡,根本沒有什麼怪物。
因為他看不見怪物,所以怪物也找不到他。
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只有這個人看不見怪物?難道因為蘑菇中毒,麻痺了這個人的視覺?可這個人是能看見自己的,瞧他揮拳的動作,一下一下都衝著他的後腦勺而來。
紋蛇男能看見自己,因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那些怪物,真的存在嗎?
刁琢大膽假設——如果根本沒什麼怪物,如果所有不符合常理的,都不存在……食肉兔子、站在樹幹後的龍哥、腐肉組成的怪物……
那什麼的存在的!不存在的東西,又為什麼存在!
刁琢,你自詡聰明,現在作繭自縛?你也不過如此。他的心裡一再產生自我否定的念頭,沮喪和無奈包夾,讓他忽然升起一陣蒼涼,這感覺很糟糕,像是要將他完全擊敗,拖入地獄一般。
累,真累,發自內心的疲勞。是否該放棄?該認命?閉上眼睛,不要掙扎,就放任這一切將自己吞噬。
孔敢之前怎麼都不肯帶他們進這幾座山,果然明智,有時候,膽小謹慎能保命,過幾天,他聽到救援隊全軍覆沒的新聞,是不是會發出嘲諷的笑聲?刁琢命懸一線,卻忽然想起孔敢曾說過的幾句話——
「小時候,老人提醒過我們,身不由己,被那些邪門的東西牽著鼻子走,非死不可……」
「一夥年輕人進去,只剩一個回來,穿的是日本鬼子的衣服,破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