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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操的軍號吵醒了在迷霧裡沉睡的興安村。譚恆從洞房出來時,臉上的鉛華已然洗盡,卻仍是紅撲撲的洋溢著被愛情滋潤得心滿意足的神采。她小心地迴避著親友們的目光,常常顧左右而言他,心虛得就像剛剛偷食了臘腸的母犬。代文則實誠多了,他心安理得地睡到了開晌午飯才起床,懶洋洋地來到飯桌上,也不管譚恆使的眼色,大大咧咧的當眾說道:“這做新郎倌啊,我看比打仗還累人呢。”
如果戰爭就此結束,譚恆很可能永遠生活在蜜月中。特別是她在床上的那種一絲不苟的認真勁兒,無疑誘發了丈夫的男兒血性,以至於她的每一個可用空間都讓丈夫給紮紮實實地填注得盤滿缽滿的。她享受到了只有女人才能體味的饜足和充盈,若還不滿足,那就直奔貪婪無度了。切身的體驗使譚恆感悟到枕邊人不僅僅是串夢時的精神夥伴,還是一種可以啜飲、咀嚼、鋪墊甚至解渴、果腹和禦寒的活體組織。他就像浸泡後脹大了的老山參,既能生津液、止驚悸還能益五臟、安神氣。
那種密度無限大而體積為零的黑洞感以及固體瞬間化為液體的魂飛魄散的幸福也曾一度使代文徜徉在夢幻和現實之間搖擺不定,他進入得越深就感覺瞭解得越透,愛得越充分,也就越難以自拔了。他深知自己只要隨意地付出一點點就可以收穫千秋萬代了。
譚恆比丈夫高出了一個頭,卻整天膩在他懷中撒嬌乞愛,造就了河馬依人的觀感。譚恆在灶臺邊淘米時,代文就坐在火塘前幫她拗柴加火,譚恆笑問丈夫:“你喜歡吃軟飯還是硬飯?”
代文直勾勾地盯著妻子的眼睛,反問她:“你呢?”
譚恆忙活著把笊箕裡的撈米飯倒入鼎罐,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喜軟怕硬!”
代文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了:“口是心非!口是心非啊!”
這當兒,譚菜背一簍豬草撞進門來,忙問:“哥說誰口是心非呢?”
譚恆微笑著順口說道:“說曹操,曹操到了!”
這下子譚菜不幹了,把揹簍撂下,豬草散了一地。她一屁股坐到代文身旁,搖晃著他的胳臂追問:“哥倒是說說看,我是這樣的人嗎?我什麼事咒你惹你了?”代文百口莫辯,囁嚅著說:“你沒惹我,是我惹你嫂子了!”
這只是新婚夫妻和諧生活的一幕,譚恆沒被眼前的幸福衝昏頭腦,為了與丈夫親近面積的最大化,她拋棄了礙手礙腳徒生隔閡的睡衣,徹底放鬆了身心還重新點亮了房燈以加深丈夫對自己的印象。她嘗試著用愛情的魔力模糊丈夫的視線、打亂他的思想。她耐心地不露痕跡地在他周圍編織起一張堅韌如麻的羅網,憧憬著有一天當他一覺醒來後看到的是自己的手腳已經被無形的亂麻牢牢捆綁住的既成事實。那時,他將再也別想走出世俗的家門。但是,拿愛情囚禁男人的幻想純屬一廂情願,代文只一句話就粉碎了她所有的努力,他說:“婚姻是婚姻,革命是革命。”
這乾脆的話語就如他堅硬的身體那般直直地扎進她內心深處,刺痛的感覺經久不去。
(一)出征
一天中午,李子梅到生殖牆前燒了炷香,她藉口送些百合芡實糕給譚斌吃,想順便看看她思念的男人。不巧代文剛去關王廟檢查土改工作了,她在大門口撞見譚恆,兩人寒暄後,譚恆向她抱怨男人們即使撞到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不流盡最後一滴血就別指望他們安心守家。李子梅認真地聽她說完,先以長輩的姿態安慰她,繼而用閨密的口吻悄悄傳授她御夫之道。得知只需妖冶狐媚一些就足以征服不可一世的男人時,譚恆顯得猶疑不定,她擔心那隻會招致一個正經共產黨員的側目。一直以來,即便在最魂不守舍的高潮時刻她也不會忘記保持得體的莊重形態,哪怕快樂一時半會兒俘虜了她的靈魂,她也不至於像李子梅那樣放浪形骸。她永遠料不到這正是丈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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