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你想勒死我!謀殺親夫!」
江沅連忙擺手,一步步後退,「不,我不是故意的……」
傅楚惡作劇興起,攔腰打橫抱起江沅的腰就往喜床上一丟,再壓過去。「好啊,你真的想謀殺親夫!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說著,俯首就要下嘴,去親她。
江沅猛地偏過頭去。眼淚從眼角滾落出來。
其實,江沅真的是嚇到了。男人表情猙獰兇悍,她以為他真生氣了。
可是,這一抹眼淚,卻刺痛了傅楚。
他慢慢地放開她,呼吸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眼睛裡有嫌棄,有噁心與厭惡。
他冷冷翹起嘴角,倒也不跟個小姑娘生氣。
鬆開她之後,又重新整整自己凌亂的大紅喜服,整著整著,彷彿又嫌煩,乾脆脫了,往地上一撂。「幫我脫靴子——」
他雙手支著後腦勺,躺在床榻的大枕頭上,仰望著喜床上的帳頂子花紋,什麼龍鳳呈祥,百子圖,他覺得很像一個諷刺笑話。
「幫我脫靴——」自然是對江沅的懲罰,對她所流露的那抹厭惡與噁心的懲罰。
江沅也抖整了自己的衣服頭髮,他把一雙足翹在她面前,故意吊兒郎當。她無聲地,還真幫他脫起靴來。纖白的小手,像春天新發的筍。傅楚心尖隨著足上女孩子的碰觸輕輕一顫。瞧,他這是在做什麼?他慢慢地又直身坐起來,盯著她,目光從上而下,細細打量。
她是一副完全隱忍的、苟且偷生的微笑表情,他心就越發感覺疼痛了。
恍恍惚惚,又是許多年前——
「曹公公,來,讓小的服侍您脫靴——」
那時候,為了復仇,給一個滿身酸腐臭味的老太監倒夜香,服侍他穿衣脫靴,隱忍卑賤。
他的呼吸一陣陣緊迫起來,頭疼欲裂。
到底把女孩子給拉了起來,命令她從床沿邊站起又拉到床上好生坐著。
又像是賭氣,又像是在逃避,匆匆忙忙,攤開了大紅的錦繡被褥往身上懶懶一蓋,側過身背對江沅而臥,「睡吧,天不早了,都要亮了!」
江沅窸窸窣窣,輕輕地脫掉自己的大紅繡花鞋,這下子,她的眼淚真的滾出來了。
男子給她一種手足無措慌亂迷茫、不知如何應對的感覺。有些時候,生活中前途艱難險阻她想像過,可是想像是一回事,真要這麼貼近了,相處起來,又那麼茫然恐懼無措。她不知該如何與這個男子相處,更不知如何去和他這樣新婚洞房花燭過一夜。
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好冷,到了夜裡,夜深露重,窗戶沒關嚴實,撲撲的風吹進來,男人把新婚的大紅被子全裹在他身上了,她只能抱著膝,茫然而不足地坐躺在這大紅的喜床上。被子床單下,鋪了太多的花生、桂圓、紅棗……還有一張雪白的貞潔帕。她冷得直牙關哆嗦,難道,就這麼坐一夜嗎?
男人氣急了,這女孩兒,他讓她坐在那兒就坐在那兒,像個木雕樁子似的,又像是他真在虐待她一樣。
他是那樣一個男人嗎?小肚雞腸、狹窄得會跟一個捻著針線的小腳婆娘斤斤計較?
「你過來!」
「……」
江沅抬頭一愣。眼如黑亮的星星寶石似茫然驚愕看著他。
傅楚彎起唇畔笑,一邊支起身來重新理被子,一邊對江沅道:「今兒這晚上,咱們將就一下,你放心,我不會碰你的,我是……」
他頓住,「明天,我搬去另外房間睡,今天實在是喝多了,不想動!」
他一怔,抬頭眯眼去看江沅。「怎麼了,你不相信?」
江沅遂什麼也不再說,乖乖地躺在他身側,他幫她又把被子給蓋理好,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