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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轉瞬之間,又下一剎那的寂寂,時時噩夢的場景,又把他拖進了現實與地獄。
江沅身子慢慢地後退,她受傷了。
所有的自尊,卑微可憐的驕傲與勇氣,與底限,都在這一剎那,因為男人的那句「你不要碰我」——傷得千瘡百孔。
難道,他吻了她,就這麼令他厭惡難受,甚至痛苦難堪到,非要做出這樣的表情反應……
有一條光帶,將男人徐徐引向了兩扇黑暗沉重大門。
那兩扇門裡,明黃色床帳,明黃的床單錦繡絲褥,一個少年,卑身賤體地苟活著。
儘管,他面如菡萏芙蓉,美得天香國色。
他的身後,還站了另一個男人。
穿繡五爪青龍海水雲紋緙絲大袖袞服。
袞服上,青龍的眼睛猙獰而暴凸在俯視著他。
男人從床褥輕輕撿起一條藤鞭。
明黃色燈影重重。
他回過臉,朝那男人微微一笑……
迷人的微笑,羞澀,千嬌百媚。
男人徹底迷醉了,手中的鞭子狠狠砸向了他。
男人的龍眸裡滿是亢/奮與激悅。
屈辱嗎?不,他大仇已經得報了。
然而又噁心嗎………
傅楚雙手抱頭,高大的身形開始劇烈搖搖晃晃。
靈魂像被搖成碎裂的一塊塊瓦礫沙片。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他猛地抬揚起睫毛,睫毛下,瞳仁血紅,趔趔趄趄地,拼命地站起來,努力往那坑沿上攀爬而去。
他這種人……
他的手在顫抖,在哆嗦,像得了重病。
他這雙手,弄死過無數人,管他是忠臣奸臣,無一倖免;這雙手,又沾滿了太多太多的汙穢與血腥,底下無數的冤魂在朝他怒吼,可而今……
卻連去抓坑穴邊上幾根枯藤野草都抓它不住……
江沅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她輕輕地咬著下嘴唇,又輕輕地閉著眼睫毛。身體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窖裡,連骨頭縫都是又冷又僵硬。
他終於背對向她爬了起來,上了岸,迅速抖落身上的灰塵泥土,「來,我拉你上來吧!」
他客氣疏遠地,微微一遲疑,強忍什麼,對她伸出了手袖。
江沅下唇已經咬得幾乎泛白,整張臉就跟雪浪紙一樣,淚眼淒楚朦朧、絕望地望著對方。
傅楚的心在一陣陣抽緊,緊了又努力地開啟,開啟了,然而卻還是痛。
是那種比抽筋斷骨還痛的痛。
比地獄酷刑折磨還痛的痛。
而這種痛,是他人生所不曾經歷的又一番折磨,連呼吸都不能呼吸。
他低低地垂下睫毛,努力把視線挑向別處,憤怒地吼道:「快上來!你這個傻婆娘!裡面有蟑螂!有老鼠臭蟲!你都不怕嗎!」
江沅顫顫地終於伸手。
這一刻,哀毀骨立。
第20章 他只喜歡男人
江沅這日當然也萬沒預料,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橘子林裡,她竟會遇見她曾經的未婚夫,陸鍾毓。
「沅妹,是、是你嗎?」
一道略帶滄桑、低沉男音。
江沅回頭,有馬蹄的駝鈴聲在身背後越來越近。彼時她已徹底被傅楚拉了上來,兩人正各自滿懷心事沉默著,都沒再看對方,氣氛僵得不能再僵。
江沅慢慢回過頭一看。陸鍾毓……是他?!竟還真的是他?!
陸鍾毓眼眸沉痛,這一剎有說不出的壓抑絕望。
剛剛撞入眼簾的那一幕——她和那傅楚熱烈地擁抱激吻,無情地映入他視線,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