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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你幫我把那本詩集拿過來一下!」
「好的,姑娘!是哪一本?是這本麼?」
「不是,是壓在我枕頭底下的那本,名字叫《李義山詩集》!」
她有個習慣,就是泡澡的時候,都會閒閒地拿著一本詩集閱讀,這是多年養成改不掉的毛病。
劉媽媽人老眼花,更是大字不認得幾個,只見姑娘打著手勢,是壓在枕頭底下便看也不看名字、就給她送過來,手託了一盞燈。
江沅接過翻了書,猛地睜大眼睛,彷彿像看一條恐怖而醜陋無比的蛇——
她的手不停抖動著,如狂打著擺子,須臾,那本所謂的「詩集」便嘩啦掉在了浴桶裡,被一波波桶裡的水沖泡著。
她抱著頭,身體劇烈搖晃著——
是春/宮圖!
劉嬤嬤拿的是春/宮圖!
但是,不是女人與男人的之間的那種小冊子,男人與女人之間,她和傅楚大婚前夕就有教習嬤嬤給她翻看過了,她如今經見了還不至於那麼慌張……
那上面所描繪得細緻淋漓的,是男人與男人……
江沅那天嘔了整整一夜。
陰雨綿綿,天氣越來越冷了。
江沅後來知道,那本小冊子,專以描繪男人與男人之間那事兒——是有人故意指示下人悄悄賽去她枕頭底下的。
是傅楚的好兄弟,傅容。
「嫂嫂!」
穿一襲黑縐紗直裰長衣,傅容翹起了嘴角,雙手環抱著胳膊,又是那種好整以暇、笑得極為陰柔的五官眉目,鬼似地從她身後冒出來。
「感覺如何?昨晚我送命人給你送去的禮物,嫂嫂見著了嗎?」
江沅手指尖不停打顫,她不會恨人,也不會打人,可是,當一觸及這男子的目光、與那周身的惡意森冷,她感到不寒而慄。
這個男人的目的,不得不說,用來攻擊像她這樣如今正對自己、又對傅楚感情琢磨疑惑不定的人來說,立竿見影,幾乎一針一窟窿。
「以前,我大哥和那男的就是那個樣子的!如你昨兒畫上所見!」
他懶洋洋倚在大紅的廊柱,手撥弄著指甲,時不時用刀片刮刮,嘆道:「他們之前,感情可好著咧!他很寵他,為了我那大哥,三千粉黛又算什麼?當我哥的一個屁都不如!所以呢!」他抖抖手指甲,問,養得漂亮嗎,「唉,真是可惜了得!以前我這大哥的蘭花指往戲臺上一勾,也不知會勾走多少男男女女,老的少的,我這手指弄得再漂亮,又能如何呢!」
江沅冷冷地盯著他。
秋雨時而大時而下,在那之後,江沅時不時會碰見小叔子傅容一番,說話陰陽怪氣,左不過是翻來翻去那一席,一會兒扯開了說,一會兒橫著說。
他說:「對了,嫂嫂,你看過那先帝爺沒有!那是倜儻風流,和我那大哥,嘖嘖——」
江沅猛地掉轉頭去,決定躲著這個傅容,把房廳的門重重一關。
之後,傅容冷笑一聲,見總算得了逞似地,目的達到,哼著小曲兒,倒背著手優哉遊哉就去了,從此也沒有再來打擾她。
江沅卻就此不小心地生病了。
起源是因一場風寒。這天,雨水淅淅瀝瀝沖洗著小院,江沅剛吃了郎中給開的藥,才躺下,劉嬤嬤一會兒打了簾子進來,輕手輕腳,笑得慈祥歡喜道:「姑娘呀,姑爺來了!聽說你不好,是專程冒著大雨來看你了!」
院門外,就在這時又隱隱傳來一陣鬧哄哄吵嚷,並隨著嬤嬤的撂簾子動作,吵嚷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哥!你這次真的就什麼都不管了嗎!啊!你幫幫我,求求你,最後一次,保證真的最後一次!」
「傅楚!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