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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蓮的一天晚上,張愛玲還去花岡山上,看了阿美族的“豐年祭”,看得極其認真。
豐年祭是阿美族的大型民俗活動,家家戶戶要鑽木取火,點燃蘭芭子草,煮熟糯米飯,蒸好米糕,集中起來擺上敬祖先,然後歌之舞之,以為祭祀。
那種山地歌舞,場面浩大,四周圍了許多人觀看。張愛玲與王禎和擠到前排,坐在地上一道觀看,看得出來,張愛玲真是喜歡這種原始歌舞。
有一位全身裝飾得滿滿的山地小姐,側面美極了,張愛玲讚道:“她可以當選為最佳側面獎。”
在表演當中,突然停電,天氣起了大風,場地上飛沙走石,鬼影憧憧,觀眾們都驚駭不已,惟張愛玲神態自若。
不一會兒燈亮了。當地的縣長也在會場,聽說張愛玲是美國來的,非常熱情地邀她坐到貴賓席上去,但張愛玲沒有去。
接著又有一位臺北來的舞蹈家,主動跑來跟她聊天,遞上名片,然後說:“這些舞,不好!如果給我編的話,可以更好。”
匆匆踏上陌生的“故土”(6)
張愛玲私下對王禎和說:“山地舞,要他來編幹嘛?”
張愛玲沉浸在“本土文化”中,意醉神迷,在花蓮的幾天,反而很少談文學,尤其不大願意談自己。
王禎和曾對她說:“你的小說真好,每個字都有感情,擲地有聲。”她說:“不要說,不好,不好!”
張愛玲看過王禎和的《永遠不再》,她說:“你相當有勇氣,這山地生活,這麼特殊的背景,你敢用意識流的手法。通常,意識流是用在日常生活、大家熟悉的背景中的。”
她的這番評點,對王禎和觸動不小,以後他再也不敢隨便新潮、前衛了。
對於臺灣新生代的其他作家,因張愛玲看得不多,所以基本沒有評價。王禎和曾遵白先勇之囑,帶了一套《現代文學》到花蓮,送給張愛玲。張愛玲說自己行李多,就不帶回美國去了。她在旅行沿途把雜誌讀完,還給了王禎和,但評語還是沒有。
張愛玲與王禎和還泛泛地談了些中外文藝問題。對於五四以後的中國作家,她從丁玲談起,點評了一些,其中包括留在大陸的作家。張愛玲說,在大陸,都是按一種Formula模式。來寫作,不會有好東西的。
王禎和對張愛玲的小說推崇之至,認為《金鎖記》是經典,是Universal全球性的。;認為《傾城之戀》是寫到了極致的作品,電影完全沒有辦法表現。
《五四遺事》中有一段關於西湖水的描寫:
船伕與他的小女兒倚在槳上一動也不動,由著船隻自己漂流。偶爾聽見那湖水卟地一響,彷彿嘴裡含著一塊糖。
王禎和對這段描寫佩服得五體投地,認為“形容詞用得妙透了”。
在交談中,張愛玲表現出對胡適尤為敬佩,評價很高,說現代中國與胡適的影子是不能分開的。
她也說起了自己此去香港的目的,是要為電懋公司寫《紅樓夢》劇本。這劇本該怎麼寫,張愛玲很有點為難:“他們要的是少男少女的戲——他們電影界喜歡少男少女的戲。”
王禎和注意到,她談的話題雖然寬泛,但只要一涉及到她自己的寫作,就總是輕描淡寫,不肯多說。
——經歷過了人世間的淬火,張愛玲已不在乎輿論的冷或熱了,她不想做神壇上的神。
張愛玲的親和與自然,給了年輕的王禎和以極深印象。他後來回憶說:“我還記得她在我家,捧著木瓜,用小湯勺挖著吃,邊看《現代文學》,那樣子是那麼悠閒、自在。二十五年過去了,那姿態我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晰,就覺得她什麼都好,什麼都美。”
在離開花蓮到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