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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女生似的特別神態,即便胡蘭成閱人多矣,也不由感到好奇:“她的神情,是小女孩放學回家,路上一人獨行,肚裡在想什麼心事,遇見小同學叫她,她亦不理,她臉上的那種正經樣子。”
胡蘭成以名士*自居,見過的女人多,隨處留情的事也多。但是,張愛玲,這樣一個旁人不可比擬的女子,他沒見過。
張愛玲的氣質,是從內在裡溢位來的,要把人懾住。
她不漂亮,並無嫵媚姿容;她高大,令男人無所措手足;這都無關緊要了,惟有這無形無聲的氣質,充滿了整個房間。
據胡蘭成後來的回憶,征服他的,不知道是張愛玲身上的什麼東西,既不是青春活力,也不是女性魅力,只覺得她已遮蔽了眼前一切萬物。
張愛玲的出現,把胡蘭成過去對女性的審美,完全給打亂了:“我常時以為很懂得了什麼叫*,遇到真事,卻豔亦不是那豔法,驚也不是那驚法。”
片刻之間,胡蘭成完全被迷倒:“張愛玲頂天立地,世界都要起六種震動,是我的客廳今天變得不合適了。”
胡蘭成的侄女胡青芸,是他們初識的見證人。多年以後,她說起過當年的印象:
“張愛玲長得很高,不漂亮,看上去比我叔叔還高了點。服裝跟人家兩樣的——奇裝異服。她是自己做的鞋子,半隻鞋子黃,半隻鞋子黑的,這種鞋子人家全沒有穿的;衣裳做的古老衣裳,穿旗袍,短旗袍,跟別人家兩樣的……”
在胡蘭成面前的這個女性,是獨一無二的。
他馬上就意識到了。
他不會一下就喜歡上這樣的女人,也不認為她有什麼美,但他知道這個女子有多麼難能可貴。
胡蘭成是從鄉間底層掙扎上來的,對張愛玲身上的“貴族氣”很敏感。他又是雜七雜八讀過很多書的人,知道有內涵的女子在世間實在太罕見。
於是,他內心激起了要與張愛玲較量一下的願望——“我竟是要和愛玲鬥”。接下來就誇誇其談,把自己頭腦中最過硬的貨色拿出來。
他談了對當時流行作品的批評,談了張愛玲的作品好在哪裡,又談了他自己在南京的事情。在這種知己氣氛的敘述中,胡蘭成忽然找到了真正的自我——這是別的女人不會帶來的。 。。
熱戀恰似飛蛾撲火(6)
他這時候對張愛玲所抱有的,還只是愛憐之心。他知道戰時文化人生活苦,怕張愛玲生活貧寒,但面對這樣一個小女生,怎麼也不能當她是個作家。
他終究還是問了張愛玲每月寫稿的收入,張愛玲也老實地答了。胡蘭成曉得問人家年輕小姐的收入是不禮貌的,但愛憐之心湧起,總忍不住……
這一談,竟然就是5個小時!
這其間,是胡蘭成說得多,張愛玲只是很有興趣地聽著。
這5個小時,徹底改變了他們的關係:從以前的慕名,到現在的知音。
在張愛玲看來,胡蘭成“眉眼很英秀,國語說得有點像湖南話。像個職業志士”。——完全符合她的想象和期待。
以張愛玲的性格,與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男人可以暢談5個小時,不可想象,恐怕不是僅以“欣逢知音”就能解釋的。
——他們一見鍾情!
也不能指責胡蘭成一開始就居心不良,他大概也是真誠的:想見,見了便有了愛意。
可是,這畢竟是他*史上的又一個“新篇”而已,不大可能有他後來渲染的那樣驚天動地。
在人間,痴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太多了,這不新鮮。重要的是,這是張愛玲的第一次戀愛。
——這段故事,之所以被無數的作家演繹,就是因為這個。
話,終於說夠了,張愛玲要走,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