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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是詐他,宗朔壓著殺心,繼續與那人周旋。
幾句之後,千機衛首領卻直接下了馬,直接半跪在地上,視線越過宗朔,朝帳中拜去,「在下蝠聽,多年前曾任定平縣百夫長,特再次拜會小公子,不知爾父是否安好。」
宗朔聽到這,已然要抬槍,屋裡的阿曈終於露了臉,他扒在帳門口,皺眉詢問,「你是誰?想做什麼。」
那人對著阿曈還很客氣,甚至回身叫手下全部下馬,朝阿曈拜了一拜。
「無他,蝠聽願與殿下與公子帳中敘話。」
宗朔收起刀,不回頭的進了帳,他倒是想知道知道,這人到底知道些什麼。他既然知道,那皇帝呢?想到這,宗朔心中一冷。
蕭冉派兵守在帳外嚴陣以待,帳中就只有三人,氣氛也頗為嚴峻。
只是這個千機衛統領倒是個說話滴水不漏的人,進了帳,再未提阿曈,只說皇命。他拿出金黃的聖旨,要交到宗朔手中,「陛下有言,佳節已到,邀請殿下回京團聚。」
見宗朔不動,蝠聽淺笑,「世有異人,可以人身化狼,能敵萬軍,殿下若是不想天下人都去找神跡,那不如,隨下官北上王都罷。」
宗朔只知道阿曈的來處,卻不知道他父母親到底如何,所以眼下也不知是否能信,但其實,蝠聽的一句話,宗朔便知道,此行必去了。
人能化狼,以皇權之威,阿曈的故鄉或許將無寧日,他帶來的因果,他得去刺探,得去了結。
阿曈看了蝠聽一會兒,卻搖了搖頭,「你說要拜見我阿塔,是舊友,那自然等我阿塔去找你罷了,與宗朔有什麼關係?你回去等著吧。」
阿曈這樣一說,蝠聽心中一顫,不知想到什麼,他有些懼怕,陣腳稍亂。
但宗朔卻上前接了旨,他知道,所有試探的目的,都不會是一個已經淡於人間的傳奇,而是天下權力漩渦中的自己,是他這個先太子遺孤,草原的月氏,平成王敕諭正一品鎮國威武大將軍赫連宗朔。
蝠聽鬆了一口氣,「告辭,下官外城等候。」
蝠聽要出門,卻沒能出得去,門口的兵將都帶刀,前前後後將帥帳圍了好幾層。他回頭看看宗朔,最後宗朔一揮手,蝠聽這才退了出去,甚至帶人出了昭城。
阿曈瞧著看都沒看,就將聖旨撇開的宗朔,開言,「你不必去,窩阿塔沒事。」
宗朔看著尚且不知權力局勢的阿曈,有些擔心,但此刻也不好解釋,說多了,阿曈就更不會讓自己去了。
「我得去。」說罷,宗朔揮起一刀將聖旨劈碎了。
「經年仇怨,天下百姓的苦楚,都應該有個了結。」
阿曈上前,抱住了宗朔,「那我陪你去。」
那裡也許不是什麼好地方,他得陪著宗朔,他要保護宗朔。
城門外,傳旨的千機衛已經等了整整一天,下屬時不時瞧一瞧統領的臉色,只覺這個殿下是請不去的。只是,還沒等天黑透,昭城的城門便開啟了,其中走出一行人,赫連宗朔身穿王袍,行在前方。
千機衛驚訝,都瞧向蝠聽,實在想不到首領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將能將赫連宗朔請到京中,那個明顯是「鴻門宴」的地方。
蝠聽也鬆了一口氣,他也是沒把握,僅僅一試罷了。聖上有命,他必將忠心執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只是當年那如神獸一般解了藤甲圍城,救了蒼生百姓的巨狼,他實在不願招惹。
經歷過當年那場大戰的兵將,現今所存的並不多了,更何況是親眼見過巨狼的呢?都約定好了不再提及此事,他甚至連皇帝都沒有說,只等到與這個秘密共同爛到棺材裡。
只是如今,他看著隨行而來的阿曈,有些犯難,他並不想將那少年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