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忐忑(第1/3 頁)
郭家確實同裴家偶有來往,可那來往只侷限於後院。
郭安南知道繼母廖容娘時常送東西去裴家,他自己上次也去過一回,不過主要是為了謝處耘,其實同裴繼安此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可往日所有送的禮加起來,比起今日裴繼安給的這一張單子,也是小巫見大巫。
郭安南聽父親郭保吉說過原本擬要舉薦裴繼安做官,後來因為各種緣故,最終作罷的事情,此時難免想得多些。
兩家既然並沒有多少交情,還送來這樣重的禮,就有些不對勁了。
難道是那裴繼安想請父親給他重新薦官?或是有什麼要緊事情想求上門來?
這東西若是旁人送的還不打緊,可麻煩的是裴繼安送過來的,他那一家還扯著謝處耘。
對於那個繼弟,郭安南雖然沒有什麼惡意,卻也沒有多少好感,只覺得麻煩得很,同個拖油瓶一般,對待起來輕不得也重不得。
郭保吉任的是一路監司,手中握有實權,被求辦事的時候數不勝數,郭安南在清池縣做了這幾個月的官,幾乎時時被人奉承,自然有了幾分警醒,生怕自己不夠謹慎,最後叫父親臉上不好看,是以等到晚上郭保吉回來,連忙把那禮單送了過去,又將白日間的事情簡單說了。
「那裴繼安走得快,兒子也不好當場拆他的禮單看,眼下東西都收下來了——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尋的這許多,管事的說多是現在有錢也沒處買的,兒子怕他那一處是想求什麼難得的東西,偏又有那謝處耘在中間槓著,麻煩得很,只好幹趕緊來同大人說一聲。」
郭安南問得心中忐忑,卻不想對面郭保吉接過他手中禮單,略看了一眼,竟是笑了笑,道:「他說是送給你的,你收著便是,那裴繼安上回來尋過我一回,說是你從前幫著搭了一把手,攔了人去搶他那妹妹,心中十分感激,只覺得欠了個大人情,定要快些還清了,不然總是不舒服。」
說到此處,郭安南也有些感慨,道:「裴家不愧是十代名門,已是到得這般地步,依舊還留有風骨在,那沈輕雲送得女兒過來,也算是選對了人家。」
上回給了那一份奏疏給自己做大禮,今次還送這許多東西過來給郭安南做小禮。
莫說自己兒子只是攔了一下,算不得幫過什麼,便是當真救了那沈家女兒性命,這裴繼安幫著未婚妻把接二連三的回禮砸過來,也已經還得夠乾淨了。
這些個年輕人,醋勁實在太大,燻得人眼睛都不舒服。
郭保吉實在好笑,本是打算叫管事的去,想了想,索性吩咐道:「你明日跑一趟,把那裴繼安叫來,說我有事要尋他。」
他千里而來,到得京城之後,這幾天幾乎一時都沒有停過,尤其今日下了朝,又被天子留下來奏對了半日,問的話裡頭除卻翔慶軍,自然少不得雅州軍餉糧秣籌集進度。
眼下最終的期限已經在即,不少原本信誓旦旦說一定能湊得夠數的縣鎮,前一向又忽然改了口,跑來監司裡頭同他訴苦,說什麼要再寬限一陣子。
除此之外,還有兩三個大縣雖然籌夠了,卻是鬧出極大的民憤來,甚至有人牽頭要上萬民書,好險被壓了下去。
郭保吉到江南西路大半年,又是由武將轉做一地監司,正憋著一肚子的力氣想要做出一番事情來,偏生過了這許久,依舊樣樣不順,今次到得天子面前,竟是找不出什麼足以自表的。
他翻來撿去,發現轄下做得最好的居然是宣縣。
宣縣賦稅收得最齊最快,役夫也從來沒有少過數,另有雅州那一處的糧餉,給裴繼安這麼一運作,不但把銀子籌夠了,還將宣縣公使庫的名號都打了出去。
等到郭保吉來得京城,才發現原來不過一部書而已,竟是在京中引出這樣大的動靜,幾乎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