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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母一直是老好人形象,就連提前寫好的遺囑裡,也不忘叮囑她要當個好人,說他們什麼都放心,唯獨擔心她會走上歪路,此刻自然一馬當先接近男人。
但他們不知道,男人是某個壟斷公司的高階員工。
高階員工會接受軍事訓練,就像周姣明明只是一個醫生,卻接受過專業的射擊訓練一樣。
高階員工接觸到的訓練,要比她全面更多。
包括如何啟動晶片中的自爆程式。
霎時間,虛幻的迷霧被撥開,所有線索被串連起來:她的父母並不是死於自殺式襲擊,而是一個被解僱的高階員工在精神錯亂之下啟動的自爆程式。
只見男人眼中紅光閃爍,周姣站在旁邊,完全無力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體遽然四分五裂,迸發出猙獰扭曲的火光——轟!
——轟!
整節車廂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被炸毀,車窗譁然碎裂,時間在一剎那靜止,成千上萬塊玻璃碎片飄浮在半空中。
濃煙、火光、血肉、黑暗的隧道,以及十多雙愕然抬起的眼睛,給這場事故畫上了冷漠的休止符。
很快,事故現場灰飛煙滅,重組成正在進行的新聞發布現場。
地鐵公司的發言人身穿純黑西裝,走上講臺,面對如饑似渴的媒體。
他面色平靜,對此次事故深表痛心,把一切過錯推到了恐怖組織的身上。
「我們會努力配合聯邦政府的調查,在今後的日子裡,盡力將此類事故的機率降到最低。」
電視臺的轉播到此結束,新聞發布會卻仍在進行。
場下的媒體大多來自其他壟斷公司,提問毫無顧忌。
「有訊息來源說,那並不是自殺式恐怖分子,而是某個公司的高階員工,您怎麼看?」
發言人冷靜地答道:「公司的員工都是社會的精英,畢業於國際頂尖學府,對自己,對他人都有著極高的道德要求,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自殺式襲擊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你們打算怎麼安置遇害者的家屬?」
「會有人對他們進行人道主義慰問。」
……
一片有序的提問中,突然響起一個尖利而憤怒的聲音:
「為什麼安檢沒有檢測出他身上的自爆程式?生物科技的ceo來嶼城時,我們連瓶水都不能帶上地鐵……還說他不是公司員工,你們只會給公司員工開後門!」
發言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冷淡地一揮手,把這名記者「請」了出去。
提問還繼續,但有了前一個記者的下場,接下來的提問都溫和了不少。
大家心知肚明,即使有後臺,有一些紅線也是不能踩的。
……原來是這樣,周姣想。
可是,知道了父母的死因,又能怎樣呢?
自爆的人已經死了。
歸根結底,不還是一場意外嗎?
一個聲音在她心底響起:你知道,這不是意外。
公司明知道晶片過度使用會致人精神錯亂,卻仍然大力推廣,且要求旗下每一個員工都植入一定數量的晶片。
公司明知道員工在精神錯亂之下,很有可能啟動自爆程式,卻仍然允許他們乘坐公共運輸工具。
地鐵公司能說什麼呢?
雖然他們拿的是政府合同,但那些合同是誰交到他們手上的,人們都心知肚明。
周姣的頭更痛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蠢笨,二十多年來,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那隻機械蜘蛛正順著罪惡的蛛絲,向她逼近,隨時會將她吞入腹中。
她有種很深的無力感,這種無力感跟面對江漣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