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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們是皮癢了!」
吳婆子放了針線簍子,脫了布鞋握在手上,揚起手來作勢要打。
沈長?生見此,一個翻滾就從地?上爬起來。二姐常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昨日才被打過,今日可不想再挨他奶的鞋底板了。
沈長?生是個會?看眼色的,沈延年卻是個犟種。眼看著吳婆子的鞋底都?要落在他身上了,他依舊四仰八叉的躺著,撅著個嘴,誓有不答應他,便不肯起來的架勢。
「你起不起來,不起來我可真打了啊!」
沈延年巋然不動。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杳杳你說,他這脾氣?到底隨了誰?你爹小?時候可不敢頂我半句嘴,你孃的性?子也是個柔弱的,你說,你說他隨了誰!」吳婆子氣?得七竅都?要快生煙。
沈杳捂著嘴笑,心道還能像誰,像您唄。
屋裡的祖孫還在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院子裡傳來了聲響,沈杳顧不得還躺在地?上的弟弟,轉身就跑去了院子。
果然,是她爹孃回來了。
抖掉蓑衣上的雪,又?在屋簷下跺掉鞋底的泥:「幸好今日飯菜賣的快,剛賣完就開始落雪,若再早下一點,今日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也不知這雪要下上幾天!」徐氏望了望天,心裡惦記著一日掙的好幾百文錢。
「總歸不會?下上十天半個月,不急著這麼一天兩天。」
不急麼?
徐氏是急的。今日都?已?經十六了,再有幾天碼頭就要停工,再開工就要等到年後。這一歇,就是小?一個月。
她心疼不能多賺幾日的錢。
「行了行了,趕緊的把東西?卸了搬回屋。這門一直開著,風全灌進來了。」吳婆子催促了句,又?回了屋裡繼續納著鞋底。
這場雪一下,還真就下了好幾日。等雪一化,日子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二,碼頭上早就停了工。
暫停了盒飯的生意?,沈春生夫妻倆也沒閒著。天剛放晴,沈春生兄弟幾個就去了山上砍柴,準備過年的時候燒。
徐氏妯娌也將一大家子的床單被套,全都?拆下來洗了。
沈杳也讓沈老頭幫著抬出了泡著板栗的大木桶。
剛從樹上打下來的板栗,外殼上的刺又?尖又?硬,極容易傷手。古代又?沒專門的脫殼機器,唯一的法子,就是兩板栗泡在水裡,有條件的可以撒上點石灰。如此泡上半個月,板栗最外層的殼開始變腐,變軟。此時再剝起殼,就要容易許多。
剝掉最外層帶有尖刺的殼,裡面,還有一層褐色的內薄殼。這層殼,倒可以留著不用剝去,能起到保鮮的作用。
滿滿一大桶的板栗,剝去外殼只?剩半桶不到。沈杳分出來一半,等下晌她奶炒花生時一道炒了,類似於後世的糖炒栗子。剩下的一半留著年三十的時候,拿來做板栗燒雞。
不知炒過多少年的黃沙,由黃色變成了黑色。
鍋中倒入陳沙,待沙熱後倒入板栗,不停的翻炒,炒到褐色的殼裂開口子,散發著微微的焦香,便可盛到篩子裡,曬去陳沙。
沈杳揀起一顆栗子,被燙的直甩手也捨不得丟,直來回換手,讓它快速冷卻,再用雙手拇指在裂紋處輕輕一捏,使?其脫落,漏出裡面金黃色的栗子肉來。
待餵給了吳婆子,沈杳又?揀起一顆剝了。一口咬下去,香甜粉糯。
抓起幾顆栗子遞給燒火的沈紅梅,餘下的連著篩子遞給了沈杳:「拿去給你爺他們吃去,我來炒花生。」
別看糖炒栗子在前世,要賣上十幾塊錢一斤。但?在這兒,卻算不得金貴物。大山裡野生野長?的東西?,樹生的高,還帶著扎死人的殼,也就是眼下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