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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婆子手臂一別,才不讓他抱。
沈春生好委屈!說好她娘重男輕女的呢,怎麼這會兒抱著閨女不撒手。
好在沈杳不忍看她爹難過,用著小奶音喊著:「爹~爹爹~」
這下吳婆子確定他們囡囡是真的會說話,又指了指沈老頭問道:「這個呢,這個是誰?」
「爺~爺~」
一聲爺爺,喊得沈老頭心都要化了,一張老臉更是笑開了花。
沈家大嫂何氏也湊了過來:「我們囡囡不光會開口說話,還會認人呢!她現在年紀還小,平日裡也沒人教過她,她怎麼這麼能呢。」
「洗三那天我就說了,我們囡囡啊,就是神童!前頭的時候我就跟老頭子說了,囡囡懂事精怪的很,別看她人小,其實什麼都懂,你們爹還不信呢!」吳婆子得意的瞅了眼老頭子,又再沈杳臉上親了一口。
沈杳也不吝嗇,也在吳婆子臉上回親了一口。
她喜歡這種感覺。
雖說她娘說她奶嫌棄她是個女娃娃,可是她奶給她買花布做新衣裳穿。
除了出生的那幾日,後面她穿的都是堂姐的舊衣裳。現在有漂亮的新衣裳,當然開心的緊。
她最是愛漂亮的緊。
沈杳與吳婆子的親密互動,看的老父親沈春生眼熱不已,也把臉湊過來要親親。
「吧唧」一下。
沈春生笑的像個孩子。
有了沈春生打頭,餘下的什麼三叔,大伯母,堂姐,就連一向木訥的大伯,也伸過手來抱她。
沈杳迷失在這愉悅的家庭氛圍中,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一晃眼,就進了七月。
盛夏時節,最是酷暑難耐,驕陽似火般炙烤著大地,烤得地面發燙。別說是人,就連掉了毛的雞走在上面都跳起了腳。
是以每到三伏天,莊戶人只在還沾著露水的清晨和傍晚去幹活兒。午時,便歇在家中。
好在鄉下都是黃泥拌著碎稻草砌的房子,潮濕陰暗,夏日裡的屋內倒是清涼。
將懷中睡熟的沈杳放到搖床裡,吳婆子尋了徐氏:「囡囡現在八個月了,也不吃奶了,不如以後夜裡就跟我睡,你跟老二趕緊的再生一個。」
徐氏低著頭,沒有答話,臉色微微泛紅。
她自個兒也是想再生個,最好是生個兒子,堵住那群嚼舌根的嘴。
自從囡囡出生,總有幾個討人嫌的背後說閒話。說什麼老沈家定是前世作了孽,娶的兩個兒媳婦都是沒用的,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
老沈家的香火,要斷在她們妯娌身上。
這話實在是誅心。
徐氏倒想上前去跟人理論,奈何實在沒底氣。她沒能生出個兒子,腰桿子挺不直,只能將委屈都往肚子裡吞。
再說莊戶人家沒什麼大的抱負。求的,不過是家宅平安,人丁興旺。
管他男娃兒女娃兒,多生幾個,家裡也熱鬧些。
就這麼的,沈杳從徐氏的屋裡,搬到了吳婆子屋裡。
「去,多擦洗幾遍,一身的汗臭死了,莫要燻到我囡囡。」
沈老頭剛要往床上爬,就被吳婆子一腳踹下去。
被老婆子踹了,沈老頭也不惱,笑呵呵的拍著屁股去到院子裡,打了井水又沖洗了一遍。
這麼一番,吳婆子才肯讓他上床。
「也不知道今年天時好不好,還指望著今年多收點稻子,給老三說門親。」
說到小兒子,吳婆子就來氣。十九的人了,別說做爹,連門親事都沒有。
本來去歲媒人給說了門親,但女方咬死了要八兩銀子的彩禮。
可她上哪去弄八兩銀子來。這年頭的莊戶人家,一年到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