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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魏霽這邊輕笑出聲,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戲弄了。白皙的側臉上泛起了些惱羞的緋紅,全然忘了初見他時的緊張。
「殿、殿下何必這樣欺負人。」
魏霽眸光一頓,狹長的丹鳳眼中翻湧過些許看不透的幽深,屋中一時間有些安靜。
沈容傾這才發覺自己剛剛脫口而出了一句「殿下」。
大盛朝有規定,凡皇子封王前,皆可尊稱為「殿下」,封王后便要改喚作「王爺」以示身份的提升,只有其妻子可以沿用舊時的稱呼。
沈容傾在嫁來前以防萬一默默練習過幾遍,可初見他時太過緊張,還是下意識地稱了「王爺」,這會子也不知是怎麼了,竟將「殿下」二字叫出了口。
她看不見魏霽的神情,只是聽他方才的語氣覺得他是介意的,便福下|身來,輕聲開口道:「王爺若不喜,臣妾改回來就是了。」
魏霽眸色微深,望著她福身行禮的樣子輕嗤了一聲,移開視線:「隨你怎麼喚。」
沈容傾怔了怔,聽出他的語氣間的不耐,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人應是壓根不在意她喚些什麼。
魏霽失了方才的興致,重新拿過擱置在一旁的信函。
被罩在燈罩裡的燭火成了這個屋子裡唯一穩定的光源,氣氛間的凝滯似曾相識,沈容傾明白對方這是又懶得理她了。
可她剛剛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走進去。眼下就不能這麼一直在這裡傻站著。
猶豫了片刻,她輕抿了下唇悄悄往前邁了一步。見身前確實沒有阻礙,便壯了膽子繼續往裡走。
好在她記憶力本就比常人好很多,昨日摘下緞帶看過一遍,今日已經大致記住了屋中的佈景,即便就這樣隔著黑暗走也不會出什麼大錯。
很快,沈容傾便抬手摸到了通往裡間的門框,心中暗暗揣度,應該再往前幾步就能觸到昨日那張羅漢榻了。
到這裡為止,她走過的路還都是對的,但是由於後半程估算步伐時出現了些許誤差,走著走著,人就這麼好巧不巧地站到了不願理她的魏霽跟前。
不僅如此,還連那唯一的光都擋住了。
魏霽抬眸看了她一眼,狹長的眼尾似不悅般微挑,若換作旁人他一定可以斷定那人是故意的,可這丫頭明顯傻,眼睛還是個看不見找不著方向的。
他再次放下手裡的紙,抬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下以示存在。可這小傻子卻不但不像他想像中的那樣領了他的情,還明顯被他嚇到了,本能地往反方向躲了好幾步。
魏霽不禁蹙眉,他像是會吃人的?
這會兒要是月桃在肯定會反駁,畢竟魏霽沒醒的時候,她就覺得他要吃人續命了。
可沈容傾不是,沈容傾只是沒想到自己離他這樣近。萬一不小心碰到,那人又要發火了。
魏霽望了她一會兒,聲音低沉地幽幽開口:「你這眼睛……究竟是怎麼弄的?」
沈容傾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垂眸朱唇輕輕動了動:「小時候,有年生病。」
具體的原因她沒有說,所謂生病發燒,也只是當時其中一個大夫的說法。
她十二歲那年父親去了邊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母親本就體弱,聽聞這一訊息重病了一場,從此常年臥床。
有年冬天,她母親忽然患上咳疾高熱不退,家中銀子周轉不開買不到藥材,沈容傾心急之下便自己上了山去採。那時她其實也已經開始發燒了,只是為了母親,裝作沒事瞞了所有人,獨自出門。
後來的事情她便不太記得了,大雪封路,巖壁料峭,她似是從陡坡上跌落……那年她是在昏迷中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回來的。
家族中其他幾房見事情鬧大了,不得不請了大夫給她們母女看病。可沈容傾自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