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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願抵達目的地才發現沒帶傘。
他原先是想呆在花園裡一段時間的,相較於房間,花園裡要更符合他的喜好,空氣中瀰漫著各色花香,令人沉醉。
玫瑰早早物色好,他觀察那上面的蟲蟻爬行痕跡,又發了會呆。等到雨水滴滴落下,打在玻璃罩上,發出點聲響,他才抬起頭,看見一場大雨的前奏。
然而並不著急。
左右,雨水淋不到自己身上,在花園裡過一晚也沒什麼,只是少吃了一頓飯。
陳自祈給他打的電話沒法接了。
陳三願如此思考,托起下巴,躺在躺椅上,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原先已經快要入夢,門口哐當哐當發出巨響。
他濛濛睜開眼,對上一張頗具異國色彩的臉,又看見那張臉上被雨水沖刷,顯得格外落魄,深藍的眸子愈發深沉,宛若大海。
他帶了點怒氣,「蠢死了,傘也不帶。」
眉毛擰起來,顯得格外好看。
這張臉做什麼都好看,五官深邃,極富少年氣息的面龐。
陳三願往他身後看了好一會,才迷茫道,「娜娜呢?」
宋束站在原地,半晌才露出一個笑。
氣笑了。
格外咬牙切齒:「凍死你算了。」
他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是為了陳自祈。
如果這愛哭鬼受傷了,被他賴到自己身上怎麼辦?
那也太噁心人了。
宋束舉著傘,走在黑夜裡,身後的小尾巴走得慢,腳步又不快,可能也有個子矮的緣故,瞧上去就不是什麼經常鍛鍊的。
走了幾步,他漸漸緩慢速度,陳三願抓住了他的衣袖,短袖既不防水也不防人,這小孩無意識摸到他的肚子,喘著氣,極輕微,卻能叫他聽見:「花。」
花丟在了花園裡。
宋束將他送回房子,惡狠狠瞪他一眼,又扭身道:「蠢貨呆著這。」
陳三願剛要開口,上下唇瓣觸碰,還未出聲就被打斷。
宋束頭也不回道:「不許你來教我,哥哥喜歡什麼花,我當然知道是什麼樣的。」
玫瑰花沾著雨水,被陳三願放進了陳自祈房間的花瓶裡。
夜晚兩人照例通電話,陳自祈突然開口:「你和宋束相處得怎麼樣?」
陳三願想了想,說:「不知道。」
他並不知道這樣的態度是好還是不好,他認識的人太少,沒有區分事物的能力,自然也沒有識人的能力。
然而陳自祈說:「如果他欺負你了,就告訴我。」
他似乎是有些胸有成竹的,語氣也帶著笑意,彷彿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陳三願沒有思考,只是嗯了一聲,就沒了後續。
但他想起一張被雨水浸濕的臉,以及那張臉上鑲嵌的一雙眼睛,蔚藍清麗。
他想,他是不討厭他的。
宋束夜晚做了一個夢。
夢境與尋常時候不太一樣。
因他慣常是不做夢的,不管是美夢,還是噩夢,都抵不過他良好的睡眠習慣。
往往是一沾上枕頭就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今晚出了些變故,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什麼也沒有,說不上是噩夢,還是美夢。
只是一個畫面。
畫面極模糊,叫人不怎麼能看清。
那似乎是春季某個艷陽高照的天氣,一棵樹下鋪了一張碎花毯子,毯子上放了不少春遊時的食物,也有不少水果,五顏六色鋪滿了毯子。
除了食物,那上面還坐了一個人。
背著他坐著的,看不清臉,也無法辨析他的情感。
只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