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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何家一樣,這棟別墅有著近百年的歷史,前□□院綠樹茵茵,只有幾顆銀杏樹的葉子已經開始發黃。
她來過很多次,卻沒有進去過這裡。
從前喬以漠總讓她進去,說沒關係。說一切有他在,他的父母他的奶奶不會討厭她。但她卻不敢,她怕事情傳到何夫人耳朵裡,她和喬以漠之間就玩兒完了。
最後一次來是六年前,她站在門口等喬以漠,等了他六個小時。
何歡在車裡坐了一會兒。
她知道喬以漠的臥室是哪間。
舉目望去,整棟別墅只有門庭處亮著微弱的夜燈,其他房間暗黑又寂靜。
他應該不在這裡。
何歡重新踩下油門。
凌晨四點半,這座城市正在沉睡,路上偶見幾輛車子飛奔而過,路燈下細雨如絲,和著夜風飄灑在擋風玻璃上。
這次何歡停在盛世樓下。
整棟大樓淹沒在猙獰的夜色裡,只有頂層隱約可見微弱的光亮。
那是喬以漠的辦公室。
她沒有門禁卡,進不去。開著車在市區轉了兩條街,找到一家便利店,用公用電話打了他的號碼。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那頭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
何歡捏著話筒,良久,才開口喊了聲,「喬以漠。」
電話那頭仍是沉默,只有沙沙的電流聲。
「喬以漠,你下來,我們談談。」何歡輕聲說。
「嗯。」淡淡一聲,掛了電話。
何歡重新把車開到盛世門口,就看到一樓大廳的燈正好亮了,喬以漠脊背筆直地走出來,堅毅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左右看了兩眼,眼神就落在正開門下車的何歡身上。
一覺醒來,何歡臉上不施粉黛,日夜顛倒的關係,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一頭濃密的長捲髮隨意散在腰間,在細雨裡寸寸氤氳。
她也正望著喬以漠。
一天沒見而已,卻覺得他又削瘦了些,大概是一天兩夜都沒閤眼,臉上有濃厚的倦意。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向來溫和,碰到什麼事情都不會發脾氣,就算再難過,也只會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默默平復。
但就是這樣一個溫和的人,因為她跟人打架,因為她被送進監獄,因為她變得越來越沉默。
四目相對,兩人間隔了三四米的距離,都沒有再動。
彷彿一夜之間陌生了許多,氣氛靜默。
何歡拽緊了自己的袖角,往前兩步,拉開笑容,說道:「走走?」
喬以漠垂了垂眼,頷首。
在s市,兩人鮮少這樣大大方方地走在街頭。細雨仍在下,攜帶著一陣陣的寒風,兩人卻都察覺不到似的,各有所思,沒有人開口。
大睡過一覺,何歡已經平靜很多。但到了喬以漠身邊,仍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從何開口。從胸口到鼻腔,都塞滿了酸澀之氣。
「喬以漠……」她想儘量地拉開笑容,輕鬆一點和他說話,但一開口,那股酸澀就湧上喉頭,讓她哽住。
喬以漠停下腳步。
兩人正在一處十字路口,雖是深夜,路燈卻亮如白晝。秋雨冰涼,絲絲撞在兩人身上。何歡抬頭,喬以漠臉上掛著雨水,顯得濕濘而沒有溫度。他也正望著她,黑色的瞳仁裡沒有映入絲毫芒光,暗沉得密不透風。
「喬以漠,我和佟祝洋……」
聽到這個名字喬以漠的瞳孔就是一個收縮,眸光變得冰冷。何歡又是一滯,眼眶也開始發紅。
「喬以漠。」何歡過去拉他的手,「我和佟祝洋……」
「算了。」喬以漠卻突然開口。
他伸出右手,拇指撫上她的眼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