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哨糧(中)(第1/3 頁)
從鵝頭嶺下的會安鎮再次啟程出發,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時分了。
而臨時住在某個逃走的小船主家宅裡的周淮安,也難得睡了一個少有打擾的囫圇懶覺;而且不再是狹窄的小隔間裡,門板、稻草和粗布構成讓人束手束腳的懸在邊上,唯恐滾到地上去的三合一鋪位,而是正兒八經木製傢俱中的古式矮腳舊床塌和泛黃的絲棉墊子,讓他不用再為每天起來的可能落枕和膈應繼續煩擾了。
此外,除了這片被打包帶走的絲棉墊子,他還收穫了一條明顯帶有外域風格和花色的毛編毯子,只是顯然抄過這裡的大多數義軍將士都不識貨,而任其扯成一團胡亂丟棄在地上而被踩的滿是黑印。
但是據周淮安私下的鑑別和辨認,這條毯子應該是利於保暖的駝毛和來自高寒山地的羊毛,經過十幾道手工混紡編織而成的產物,天然具有一定防水和隔潮的效果;因此在抖掉上面的汙泥和積塵之後,居然還有一定的質感和油亮。
這可是好東西啊,加上之前的絲棉墊子,還有周淮安私下收集到的雞鴨細絨,完全可以加工和縫製出一條粗陋的睡袋來,而讓每天需要重新調整再調整才能入眠的睡覺大計,得到一定的改善。
然後,在用當地的臭魚醬和醃嘖蠣子,配合著黃糊糊的慄米粥和略帶酸味的蒸黃髮糕,慢悠悠的吃完早食的他,又得到了另一個好訊息;他所要求的用布索和棕纜編制的便攜吊床,經過某種潛在的壓力之後已經連夜趕工出來了。
這樣這些鎮民百姓,終於可以提前送走和擺脫,這些武裝人員所帶來的紛擾和壓力了,只是這一切都被隱藏在了某種壓抑的氣氛和情緒之下。
在分出了一部分約一個隊計程車卒,押著這些籌集到的軍淄原路返回駐地,剩下的義軍將士則繼續向著西北走,而踏上了前往下一個哨糧地區和所在的道路。
按照預期的目標和方向,這一趟的哨糧之行才剛剛開始而已;在走出了一段距離就找個村子駐留下來,然後第二天就見看到了風塵僕僕趕來匯合的另一隊義軍,以及相應接替和補充的勞役人手。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差不多都是如此往復的輪替著,相繼經過了七八個集鎮、鄉裡;而其中的具體情形和際遇也是不盡相同的。
在靠近小江支流而以魚貨為主要營生的瓶水鄉,他們大多數人身上都帶上了好幾天鹹魚的腥臭味。
在靠近山區的五元裡,哨糧隊帶走的的行裝當中,則是多了上百塊的皮毛和十幾擔的生藥,此外還有幾十名在各種金屬傢什的誘惑下,願意離開隨義軍闖一闖的山民、獵戶。
而在看起來乏善可陳而人窮地弊的沙山鄉,則是因為有一個小小中轉鹽運的碼頭,而在當地船主的私艙裡,起獲出了上百石的混色粗鹽來。
至於在坡地和梯田居多的五甲寮,除了當地所產的甘薯和芋頭之外,這些北地人居多的義軍將士們,則在周淮安的教導和示範下,還飽食了一頓寒瓜(西瓜),又用上處地方徵來的部分鹽巴和鹹魚,換回了許多曬乾的李子和桃脯、楊梅。
而在以木工作坊和造(河)船出名的河城渡,則是就地徵用和改裝了而十幾輛的大車,算是擴充了哨糧隊的運力和攜行機動範圍。
然後在相對貧瘠而地勢背山居高的寶山鄉,他們也遇到了第一次抵抗和公開的排拒。只是在排好陣勢後的哨糧先頭一隊人馬,付出十數人受傷的一次衝擊和攻打之下就迅速崩潰了;以至於呆在後隊裡編排押運的周淮安,還沒來得及見到具體戰鬥場面和做出相應的評估,一切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因此,當地也被被懲罰性的相當徹底的劫掠一番,除了一堆被打砸破破爛爛的房舍之外可以說所獲寥寥,最後大概有上百名來不及逃走的年輕男女,哭哭啼啼的成為了這次哨糧之行的主要收穫。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