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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喜歡他?」嚴丁青冷不丁問,「你很關照他。」
「你在胡說什麼啊?」芝華愕然瞪大眼睛,身子往後靠,和嚴丁青的背分開距離,「我關照他,因為他是唐老師的孩子。」
耳邊是掠過的風聲,嚴丁青不再說話,默然看著車燈落在地上的圓,想起車裡男人那雙冷淡而危險的眼睛。
也許對方沒有芝華這麼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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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最後的雨季【下】
汽車已經駛出好遠,程濡洱微微合上掌心,捏住那隻平安符,感覺有粒又圓又硬的東西硌著。
他拿起護身符,發現下面藏著一顆藍色水果糖。
經過密集治療的身體尚在恢復期,他的感知有些遲緩,稍微動一動也覺得費力,汽車的顛簸對他此刻的身體狀況而言是酷刑。
今年是他第三次來,也是第一次坐私人飛機來,他經受不了長途跋涉,也不需要再瞞著程荔,因為世界上已經沒有程荔了。
他帶著車來,只是怕換了當地安排的車,那個愛多管閒事的女孩會認不出他。
一切說起來並不複雜,從二十年前程荔帶領蔚海敲鐘那一刻,蠢蠢欲動的親戚們,就盯上了程荔的位置。
他們料到程荔遲早會把位置交給程濡洱,沒料到她讓程濡洱介入得這麼快。
僅僅24歲,程荔幾乎快把程濡洱打造成蔚海的發言人,所有重要的場合,必定帶著他露面,打點媒體後,報紙和雜誌上的稱呼是「蔚海小程總」。
只等他正式畢業,蔚海的實權會如裝滿後倒置的沙漏,一粒不剩流向程濡洱那裡。
沒有人願意被一個24歲的小輩踩在頭上,更何況程濡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是養不熟的狼狗,見人時連笑都懶得給幾分。最令人恐慌的是,不知為何這兩年,程濡洱忽然對程荔態度和緩,像被誰好好開導了一番。
起初他們嘗試偷偷合併股權,小伎倆輕易被程荔識破,鬧得兩位舅舅丟了子公司,白白拱手讓給程濡洱。
程荔不是個寬厚的人,她時常睚眥必報。前面子公司折騰完,她不再相信任何兄弟姐妹,鈍刀割肉般一點點收割他們手中的權力,意圖將他們趕到她圈好的空地裡,規規矩矩領她好心施捨的救濟。
親情潦草地被一把利益刀割斷,如同他們遣人割壞了程濡洱的剎車,在雨季裡水量最豐沛的那一天。
其實他們離一網打盡只差分毫,那次是程濡洱開著車,親自送程荔去巡視的第一站港口。
雨天路滑,掉頭的路口程濡洱應該踩剎車維持方向,控制車身不漂移出去。但剎車踏板踩下去,車輪毫無反應,失控地往一輛大貨車撞去。
他的意識有短暫的空白,雙眼看見安全氣囊彈出的時候,一雙手猝然抱住他,拼盡全力地把他護進懷裡。
暴雨如注的路口,車輪擦出兩道猙獰的黑色。
漫無邊際的血色滴答墜落,順著他臉頰往下淌,滴滴答答砸進雨水裡,散得看不清顏色。
意識消散的最後,程濡洱恍然明白,他一直想得到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的母愛,程荔確確實實給過他。
可惜太晚了,這是他和程荔的最後一個雨季。因為在病床躺了兩周多,他連程荔的葬禮也錯過了。
能下地走的第一天,程濡洱艱難地邁了幾步,忽然覺得沒意思。
他不知道他努力站起來是為什麼,他竭力往前走的意義是什麼。
到了下午,司機給他拿來常服,程濡洱隨手取了一件外套穿上,在口袋裡摸出一顆水果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