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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但氣勢到位。說完又徑直朝桌上小孩走去，那孩子見紅線氣勢洶洶地向自己走來，原本嗷嗷的嚎哭也壓成了嚶嚶低咽，被打中的右臉微微腫起。

紅線極近得看著他一嘴鮮紅，表情非常平靜：&ldo;下學後，叫你父親去瑞府支銀子，現在先用井水漱漱吧。&rdo;他又瞥瞥地上碎了一片的白玉筆筒又道：&ldo;至於你毀我筆筒這事，暫時不跟你計較了。&rdo;

孩子被看得滿臉通紅，很快乖乖跑去後院敷井水了。

一般這麼大的小子鬧歸鬧，但真見了血，沒有不怵的，但紅線的平靜坦然對他們來說卻是繼筆筒傷人後又一個極大的衝擊，這次事件竟沒有一個孩子向家裡學舌，從此紅線在竹齋的身份地位算是立了下來，但那都是後話。

紅線拍拍賀寶後腦勺，&ldo;看見沒有！以後誰再欺負你，你得給我欺負回來！&rdo;

賀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紅線知道他還是沒懂。

他覺得賀寶不傻，只是太單純，不懂算計又不是罪過，幹嗎都和他過不去，就算被他拽著褲腳跑一輩子又怎麼了？人世不就那麼點事麼？你欠我，我欠你的。

事情平息，各回各位，二層那幾個腦袋也一一縮回，紅線下意識地朝三層迴廊看了一眼，如果沒看錯，擲出筆筒的一霎那，三層門外懸著的竹簾彷彿抖了一抖。

管他的，想當年，月老身前第一紅人也不是好當的！

第8章 匆匆

童年尤其短暫，因為短暫，所以美好。

……

之後的生活，順當得可怕，每日上學放學，無驚無瀾過了一年，賀寶依然魯鈍，但沒人再取笑他，午後睏倦時，紅線伏在桌上打盹，幾個近處的孩子輪值給他放風。

課間小憩時，幾個孩子虔誠地圍在紅線身周，還有甚者沏好了茶水。

一尖臉孩子討好似的提醒：&ldo;賀仙哥昨兒講到鵲橋了。&rdo;

另一個圓臉孩子嫌他：&ldo;去，去賀仙哥知道，別多話！&rdo;

然後一眾孩子一水兒眨巴著晶亮的眼睛巴巴的望著他，紅線苦笑，清了清嗓子：&ldo;哦，鵲橋啊喜鵲你們見過沒有？&rdo;

大夥點頭。

&ldo;錯了，你們見過的喜鵲和搭橋的喜鵲不是一碼事，&rdo;紅線擺擺食指：&ldo;那小翅膀能撲扇到星河上嗎？&rdo;

&ldo;星河是什麼？&rdo;

&ldo;星河……就是很多星星聚在一起，只有在天界最高的雲天上才看得到。&rdo;

&ldo;那你看到過嗎？&rdo;

&ldo;……你還聽不聽？&rdo;

紅線起初很懊喪，想自己一介仙君為什麼會淪落到給小屁孩講故事？但每次想敷衍個結尾糊弄過去時，但看著圍了一圈期翼的小眼神又有些不忍，尤其最亮的那雙還是賀寶的，無法，索性一路講下去，真真假假，管他呢。

&ldo;賀仙哥你比茶館說書的講得還有趣，他講的雖是真事，但聽著卻很假，你講的雖是假的卻很真！&rdo;

&ldo;哦是麼？&rdo;紅線受用地眯起眼角，一想又不對，&ldo;嘿，你怎麼知道我講的是假的？&rdo;

小孩咯咯笑了：&ldo;哪有姑娘那麼笨會喜歡上頭牛的！&rdo;

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笑做一團，紅線也笑了。

被紅線擲掉一顆牙的孩子叫夕文，姓什麼，誰也不知道，因為他沒爹，為什麼沒爹，恐怕裡面也有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