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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奪權風雨的夜晚,姜嬈不想再去回憶,行走在刀尖上,隨時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滋味,甚至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幸好,一切都已經過去。
當初鄭秋等人皆被放逐出宮,卻獨留自己,衛瑾的用意,姜嬈多少能猜到幾分,畢竟她身份特殊,所有人都道她是凌平王的人,但又是她,唯一經歷了整個過程。
衛瑾沒有處死她,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般忖度著,路過緋煙宮,出了殿門。
但行的方向並非是含元殿,姜嬈停下不再前行,“王尚儀在何處?”
藍衣小婢道,“就在前頭。”
姜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瞧過去,宮牆盡頭的紅梅林中,一條高大的人影投在樹蔭下。
衛璃身披墨色毛麾,將雪白的素服蓋去,衝她招招手。
藍衣小婢不知去了何處,此地隱秘,幾乎不曾有宮人往來。
“他可有為難了你?”衛璃並未想姜嬈想象中的那般質問苛責,反而是十分平靜地開了口。
這語氣,倒像是戀人間的問候一般。
“不曾,王爺可有受難?”既然他如此寬容,姜嬈也要聊表一下關懷,如今,只怕是衛璃不會再強迫自己去做任何事情了。
衛璃臉上的神色,竟然難得的溫柔了幾許,伸出手,將姜嬈冰涼的小手裹住,那張偏陰柔的臉容上,隱忍的極好,只有眼尾略帶了絲疲倦,“這些時日辛苦你了,等父皇喪期過後,本王會接你出宮。”
出宮,以她目前的狀況來看,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衛瑾不開口應允,姜嬈就是死,只怕也踏不出去一步。
但對於衛璃這番話,姜嬈還是有些動容的,雖然他和自己也許只是肉體關係,但時至今日,沒將自己撇下,還算是有擔當的男人。
她一副感激涕零之色,只差聲淚俱下,“若能出去,奴婢自會感謝王爺。”
衛璃嗤笑了一聲,“你現在倒是被他調/教的十分乖巧!從前那隻會抓人的貓兒,如今竟變成了溫順的綿羊,真教本王刮目。不知你在床上,可也是這樣討好他的?”
姜嬈心道,這男人還真是死性不改,嘴裡頭就沒一句正經的話,“王爺怎麼想就怎麼是了。”
“他碰你了?”衛璃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姜嬈只是笑,媚氣十足,“奴婢身份微賤,皇上哪會垂憐?”
衛璃面色動了動,似是聽到了甚麼難以置信的話,“身份微賤?你莫不是在紫微城呆久了,竟是忘得差不多了…”
“王爺若是想提醒我關於鄢秦候夫人的事,大可不必,她既沒能保我出去、捨棄於我,就自然救不了我,我為何要為一個拿我當棋子而不顧我死活的人賣命?她收養我是恩,我替她遭受殉葬是報恩。如今,恩怨兩清,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她的命令恕我不能再從。”
姜嬈這話說的分明,亦是讓衛璃難以置信,這當真是出自那個軟弱的女子之口麼?
他竟是笑了笑,“本王不會捨棄你。”
“這話,王爺還是留著接我出宮那一日再說也不遲。”
若是相信了這樣虛無的承諾,姜嬈就真是白活了兩世了。
張俊之說過的情話,可比這些動聽得太多,可越是動聽,就越是不可靠。
男人的真心,聽聽就好,莫要當真。
他既可以對你說,也可以對別人說。
“嘴巴上的功夫,可見厲害不少。”衛璃攬住她的肩,往懷裡一帶,低頭就要吻上,姜嬈卻是別過頭去,“若是從前和王爺有甚麼交情,也不過是因為迫不得已,服從命令罷了,但以後,我只是這後宮中芸芸女官之一,還請王爺自重。”
衛璃愣了片刻,竟是頭一回被她堵得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