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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不禁皺起眉頭。讓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將領，對付八年來戰無不勝的慕容煜，勝算的把握似乎微乎其微。

仲奕又道：&ldo;不過陳國送嫁的隊伍三日後就抵達越州。等婚事一完，陳王便會發兵宛城，直接向東而行，阻截慕容煜的大軍。&rdo;

阿璃咬了下唇，思忖說道：&ldo;仲奕，即使有陳國的相助，東越國也必須有自己的將領，否則，將來的戰事只能被陳國主導。&rdo;

仲奕點了點頭，頗有些無奈地笑道：&ldo;我其實也曾考慮過，安排幾個有抱負的年輕人，跟隨陳國大將學習行軍布陣之術。只是，母后一心只想培植裴氏的子弟，所以不肯應允。&rdo;

阿璃遲疑問道：&ldo;你難道打算一直讓你母后掌控朝政？她的決策，不一定比你的好。&rdo;

仲奕雙手交疊於腦後，緩緩躺到草上，仰望著天空中因夕陽而鍍上金邊、又隨著海風而聚散變幻著的白雲。

半晌，他似自言自語地說：&ldo;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做個漁夫，即便只是清貧度日。若是如此，&rdo;他轉頭看了眼阿璃，微笑問道：&ldo;阿離，你可願意陪著我坐飲千杯不醉，臥看雲聚雲散？&rdo;

阿璃抬起頭，望著滿天雲彩，&ldo;那當然。&rdo;她忽又意識到什麼，側轉過身子，問仲奕：&ldo;可你就要成親了。你要是真做了漁夫，青遙公主該怎麼辦？&rdo;

仲奕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ldo;我跟她的婚姻，只是為了兩國結盟。我若真做了漁夫，她自然也可重獲自由，去做她想做的事。&rdo;

阿璃垂著眼，手指漫無目的地撥弄著地上的野草，&ldo;哪兒有這麼簡單……再說，說不定等你見到她時，就會很喜歡她。&rdo;

仲奕閉上眼，斷然地說：&ldo;不會。&rdo;

&ldo;她長得很美，是那種可以讓人忘了呼吸的美。&rdo;

&ldo;阿離，且不說她嫁給我是想幫風延羲篡權，單憑她是女人這一點，我便避之不及。&rdo;

&ldo;你的病，還是老樣子嗎？&rdo;

&ldo;嗯。&rdo;

阿璃猶豫了半天，期期艾艾地問：&ldo;那，你喜歡男人嗎？&rdo;

仲奕緩緩睜開眼，單手撐著頭，唇畔噙笑地看著阿璃，&ldo;怎麼，你怕我喜歡你？&rdo;

阿璃結結巴巴地說：&ldo;怕……什麼怕！&rdo;

仲奕朗聲而笑，眉宇間的愁色一掃而空。等笑夠了，才整肅神色，慢慢道：&ldo;我知道，朝野內外都傳言說我有龍陽之癖，有些大臣還為我四處搜尋男色。其實，我只是厭惡女人罷了。你知道，我在陳國當質子時，也沒有接觸過什麼女人，所以從未覺得女人有可愛之處，相反，因為母后的緣故，反到覺得她們心腸惡毒。每次我想起母后，就會覺得莫名的恐懼，漸漸的，就開始排斥所有的女子，再後來，她們一靠近，我便會胸悶窒痛。&rdo;

阿璃手中的動作緩了下來，沉默不語。

那晚和風延羲墜落懸崖之際，她暗暗下定了決心，若能再見到仲奕，一定要把自己隱藏了十二年的秘密告訴他。人生無常，她不能懷著對朋友的愧疚死去。

可眼下聽仲奕這般講，她不禁又遲疑住了。

一旦仲奕知道自己是女兒身，是不是也會像躲瘟疫一樣地躲著自己，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相處了？

仲奕坐起身來，伸手在阿璃頭上敲了下，&ldo;你在想什麼？&rdo;頓了頓，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