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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上官靈所言不虛,一個月後便可歸天了。
如此想著,她反倒輕笑出來。這個身體,活著是周卓兒的。那死時會是她的。一體兩魂的命,命盡時是否兩魂皆可昇天?又或者,她這個骯髒的魂體被踢下地獄也說不定。畢竟,周卓兒的魂潔淨得如同初生嬰兒,未沾得半點汙漬,因為有她呵……有她,周卓兒會乾淨到死!
咳咳咳咳……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會遭報應。瞳拿起床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口中這才消失了濃郁的腥臭。
“你怎麼了?”朱皞天走進來說道。
“喉嚨不舒服。”瞳笑著回答,並未抬頭,手中不停地收拾衣物。
“可有找大夫瞧過?”他皺眉。明日就要上路,雖說天氣即將回暖,現在卻依然冷得緊。
“瞧過了,小風寒罷了。”她依然沒有抬眼,臉上笑顏不改,說得從容。
朱皞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他。
“臉色難看至此,僅是風寒?”他靠近她說道,一雙眼定定地看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看看,現在又緋紅一片,還道是風寒?”
“離我遠點!笨蛋!”瞳一把揮開他擒著自己下巴的手,心裡暗喝道:該死的周卓兒,你再臉紅我就殺了你!
看著她臉上的嫣紅及逃避似的神態,朱皞天微微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方才行為有些逾禮。
“呃……我去傳大夫。”朱皞天說著就要轉身,卻被她一把抓住衣袖。
“不必了。明日要上路,不要驚動太醫。等安頓下來再診治不遲。”她微微掠了鬢邊的頭髮,淡淡地說道。語氣中,竟是難得的沉穩。
“要安頓下來,少說也是三日後的事,拖著病體如何受得顛簸。”朱皞天皺眉道。
“死不了的。即便現在診治,不能安然修養也無濟於事。你別管我了,軍中無事讓你操煩了嗎?”她口無遮攔,眉間輕皺顯出不耐。
“……罷了,你這丫頭倒是伶牙俐齒。既是如此,今日就早些休息。”朱皞天如是說道,似是看出她抗拒的堅決,便也不強制。繼而轉身離開房間。
看著那白衫消失,瞳的眼,死寂得如同乾涸的井。
也許,自己是求死的。
瞳這時才明白自己所想,拒絕診治就是拒絕生存。原來,自己是想死的……怪得很,她竟也是個逃避之人。一直以為自己和周卓兒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的堅強和無謂,現下卻有了死的念頭,她是怎麼了……
翌日清晨,明軍啟程北上。
上下軍士初聞此令,皆驚訝不已,猜測不斷。
有人說天子誤信佞臣,有人說朱皞天聽信讒言,更有人說主帥臨陣縮頭。兩日後,連因著紅粉知己性命要緊而棄戰的傳言都冒了頭。聽得朱皞天苦笑連連,三位將軍更是有苦難言。何時,他們手下的那些強兵猛將的想象力豐富至此,想必是因無功而返,心裡憋悶了。
儘管如此,大軍依然有條不紊地退離戰線,好在謠言並未躁動軍心,全當兵士們飯後消遣便罷。
這一路上,朱皞天和周卓兒乘坐馬車而行。趕路的幾天來,每日都是殘星未落,大軍未動之際便進了馬車。待到夜幕之時,眾人皆安頓妥當他們才進賬休息。以至於鮮少露面於人前,大抵因此才傳出那無聊妄言。
第6章(2)
平南王回朝的訊息,在大軍啟程前便已報知了皇上。
然而,在所有人都知道平南王班師回朝之際,浙江卻報出倭寇已退出浙海戰線的訊息。這可讓那些兵士們驚訝不已。本以為大軍一撤,倭寇定然大舉進犯。始料未及的是,倭寇緩他們三日竟也一起退了師。
就在眾將士不明所以之時,另一個訊息嚇掉不少人下巴。
平南王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