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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入了夜,沒人來了,他也終於落了清閒。
利落地跳下樹,他進屋換了一套衣裳。水月鏡天他沒辦法闖,只能在星長明居扒出一套不知何月何年所制何人所穿的短打,雖然舊了點緊了點,但好歹能穿。
論起來這還是昔日挽月門弟子的衣服樣式,謝遙暗暗想著,也不知是誰偷偷留在這,竟沒被找到燒了。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展了展腿腳,融入了夜色之中。
水月鏡天
江顧就著忽明忽暗的燈火伏在案前,一手握著棋譜,一手執著棋子,專心致志地下著棋。黑子白子輪換交錯,一來一回間夾雜著無聲的廝殺。
殿外忽而傳來一聲妖獸的吼叫,他的手微微一頓,再落子時,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輕笑道:「寒江君好雅緻。」
江顧不語,半晌問了一句:「寒十七呢?」
「他被我留在了鬼墮城,」黑衣人道,「那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堂堂城主,處理事情竟需要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來嗎?」
「寒江君此言差矣,論戰力,寒十七或許更甚我一籌。」黑衣人道,「畢竟這亂世,可沒有以理服人的說法。」
江顧又落了一子,語氣波瀾不驚:「有時候真想殺了你。」
黑衣人神色不變:「我的命,寒江君想取便取。只是若我一死,您的心願便沒人幫忙實現了。」
棋盤局勢如風雲般瞬息多變,江顧捏著白子沒有落下,只是問道:「此番前來,又有何事?」
「四仙山靈脈已斷其三,還有一個伴雪仙山等著您下手。時間緊迫,不能再拖了。」
江顧沉吟一會,眉心深深折起:「不妥。」
「為何?」黑衣人的笑僵在了臉上,「寒江君先前不是答應過嗎?」
江顧道:「你先前並未告知本君,築方幾條主靈脈都在四座仙山上,若是都切斷,可能會引得築方動盪。」
「本君並不想讓築方陷入絕境。」
燈火跳動,映得黑衣人的目光晦暗不明。
「有人似乎為您出了餿主意,」他道,「是那位新來的幕僚嗎?」
「你又何須插手本君的事務?」江顧面色淡漠,「你只需要告訴我,還有沒有其他方法?」
「當然有。」黑衣人聲色從容,「尊主恐怕不知道,我讓你切斷靈脈不是為了滅築方,而是為了匯聚足夠的靈力。這些年我費了許多功夫,將幾條主靈脈的靈力引向古始兇境,不日就要完工,既時撕開裂縫易如反掌,您也不用以身犯險。」
「只是光憑那三條主靈脈不太夠,再加一條會更有把握,所以我才會向您提議,再斷一條。」
「不過若是尊主覺得這會對築方不利,那再換一處靈脈就是。」
「換哪一處?」
「南平。」
江顧一頓,抬頭望向黑衣人,眼裡多了幾分狠厲:「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南平靈脈與伴雪仙山靈脈同出一處,除卻伴雪仙山的,它是最合適的。」黑衣人道,「尊主不愛聽,但我必須要說,恐怕您得在兩個之間做出選擇了。」
「要麼毀了伴雪仙山,要麼毀了南平。」
躲過了冥方獸,躲過了水麒麟,躲過了一隻又一隻來襲的妖獸,謝遙蹲在樹上,已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他總算明白為啥晚上的挽月仙山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合著妖獸都沒關住,出來即送人頭。
所幸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要不然照這樣下去,不死也得送半條命。
月色朗朗,謝遙望了一眼不遠處破敗的刻有「藏書閣」字樣的匾額,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挽月門藏書閣薈聚天下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