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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已是一片狼藉,掉落在床上的手機適時響起來,鬧鐘,剛好是七點。
很多人已經醒了,他們在外面擺出好吃的早點,等著客人光顧,很多人去帶市場挑選今天要用上的食材,還有一些人,他們有早起鍛鍊的習慣,在街上跑步,在公園裡熟練的使用著各種健身器材。
不過也有很多人還在夢中沉睡,他們爭分奪秒的彌補自己的睡眠,免得一會兒上班打瞌睡被領導罵。
塗知其接到莫聞遠的電話,他剛值班回來,剛躺到床上,眼睛還沒來得及閉上,電話就響了。
塗知其皺著眉頭,恨不得把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碎屍萬段。
「塗知其,快來。」
莫聞遠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過去的人,細聽之下,聲音竟然在微微發抖。
床上,沙發上,地上,到處都是猩紅的血跡,他們在提醒莫聞遠他究竟幹了什麼,也在提醒莫聞遠顧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他根本沒給塗知其說話的機會,只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你快來,快過來,顧野快死了。」
塗知其一驚,趕緊穿上鞋拿上車鑰匙往莫聞遠那邊趕。
他甚至沒想起來提醒莫聞遠讓他把人送進醫院。
初春的天依然是寒冷調,卻也無法抵擋上班高峰期的熱情。
塗知其走走停停,放下不下又給莫聞遠打電話。
「我這兒堵車,你說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顧野生病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醫者仁心,塗知其語速很快,生怕耽誤了顧野的病情。
莫聞遠嘴唇哆嗦了一下,堂堂莫氏總裁,平時雷厲風行,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有錢有權的人,在此刻竟硬生生的生出了幾分無措。
「他暈過去了,」莫聞遠輕聲說,「我怎麼叫都叫不醒,塗知其,他流了好多血,他會不會死?」
塗知其破口大罵,「你一個近三十歲的人,話都說不清楚嗎?他為什麼流血,受了什麼傷,你怎麼不送他去醫院?」
莫聞遠突然冷靜下來,他清楚把顧野送到醫院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顧野會脫離他的掌控。
在顧野即將昏迷時,他的手突然觸碰到對方胸前那個已經痊癒的傷疤,那裡凹凸不平,指尖觸碰時,似乎還能好受到子彈的痕跡。
這時,顧野突然輕聲叫他,「莫先生。」
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如果不是因為現場足夠安靜,這一聲莫先生幾乎讓人聽不見,可落在莫聞遠耳朵裡,卻是聲嘶力竭的嘶吼。
出走的理智回籠,面對著的卻是他最不想收拾的殘局。
人都有可能打著愛的幌子去傷害別人,而能被傷害的,都是深愛自己的人。
不知道是從什麼開始,還是人類的劣根性就是如此,他們信奉一句話,叫得不到的都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好像那愛意綿綿不絕,取之不盡 用之不竭,然而,愛意是高山流水的蓬勃生機,是冰冷呼嘯的子彈劃出攝人的軌跡,是突破人類極限的那一撲,卻從來都不是什麼取之不盡 用之不竭的東西,到時候回頭再看,輕舟已過萬重山。
「他不能去醫院,」莫聞遠收起臉上的無措,又變成了那個不近人情的莫總,他鐵了心要把顧野鎖在這裡,外面太危險了,只有在他身邊,他才能保證顧野百分之百的安全。
可真是殘忍又惡劣,自私又冷漠。
錢權都是好東西,能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鎖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喪失自由是小事,最怕的是生死不由己。
塗知其放下手機,洩憤似的按了幾下喇叭,又低聲罵了一聲操。
剛才,莫聞遠冷靜下來之後,又重複一句,「他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