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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活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殊雲慌心。
都怪她,知道羽沛的身體不適合生產時,就該堅持她拿掉孩子,是她太自私,自私地想要孩子為她們帶來未來與希望,才讓羽沛把孩子留下。
她是劊子手,是她同意羽沛用自己的性命,換取孩子的生存。
靈涓回來了,她一走近,連聲問:“羽沛怎麼了?”
“靈涓,我想通知關湛鑫過來。”這次,她決定不再順著羽沛。
“情況……真的走到最後?”殊雲的話讓靈涓嚇到,她遲疑問。
“我想,是的。”
她不願意承認,卻又怕不承認,讓羽沛這一路……走得孤獨……
“好,去打吧!”靈涓說。
她明白,羽沛始終愛著關湛鑫,然而驕傲不允許她承認,只是呵……走到這裡,驕傲還能幫助她什麼?
“我先跟爸爸要電話。”殊雲的父親和關湛鑫頗有交情,她見過湛鑫兩次面,都是在應酬場合裡,所以當羽沛提到水水和小雨滴的父親時,她馬上知道誰是關湛鑫。
電話拿到手,殊雲撥出號碼。
低沉冷淡的一聲喂,殊雲沒有太多描述,開門見山說:“羽沛在新臺醫院手術室,她……快死了……”
“你說什麼!”如雷的爆吼聲響起,震痛了殊雲的耳膜。
殊雲不怕,她用力說:“請你過來見她最後一面。”
第八章
他總是對她生氣,從見她第一面開始。
那時,他認定羽沛必須為辛羽晴做的“壞事”付出道義責任。
接下來,他對她與湛平的形影不離,對他們的過度親暱感到憤怒,雖然他盡全力說服自己,這是最好的安排,他本來就該還給湛平一份愛情。
最後,事情發生,所有的情況亂了軌,他對她吼叫刻薄,他用盡辦法傷她、逼她,企圖將她逼回湛平身邊。
他壓抑愛情,否定欣賞羽沛,他讓自己在忙碌的事業間麻木感覺,一直到“自然”闖進他的生活圈。
她說,世界之所以美好,是因為你不曉得下一分鐘,它將送給你什麼。
他沒回信給她,只是嘲笑“自然”的幼稚,因他正是精準控制自己和許多人“下一分鐘”的上階人物。
她說,倘使可以選擇,她願意變成野薑花,生長在路旁,也許貢獻不大,但她能讓地球變得美麗,能靜靜安慰旅人的寂寞心情。
他還是嘲笑,笑她的選擇太渺小,要是由他來選,他會選擇成為無所不能的神,他要主控所有的歡喜悲哀,不準任何悲哀侵犯他的家人。
她說,她的能力太小,沒辦法在手中掌握整個世界,但她在心中創造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面,她悠遊自在,她幻想幸福快樂,這樣的她,現實生活裡的遺憾被弭平了,不快樂被拋開了。她想象一個愛她的男人,想象自己在他的寵愛中無條件任性。
他和她不同,他掌握了一個世界,卻無法創造虛幻世界,他發號施令、他威權震人心,所有人都怕他、羨慕他,他擁有許多東西,卻無法讓自己幻想幸福,現實生活的一切總讓他挫敗。
他控制得了股票上漲,卻控制不來湛平的悲劇,他創造得了金權社會,卻創造不了幸福永恆,他可以得到無數女人的心,卻必需放棄他最欣賞的那一個,他用憤然對待羽沛,他推開她同時推開自己的幸福。
他很疲累卻不敢承認,他想放手歇歇,卻逼自己一天一天往上攀登權勢山峰,逼自己別開頭,假裝看不見自己的眷戀。
嘆氣,手拂過她的臉龐,他握住被單下面的手,一樣蒼白、一樣冰涼,她的身體失卻溫度。
坐到床邊,半俯身擁緊她,他願意把溫暖送到她胸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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