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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言畢,他卻有了笑意。
「將門無犬女,你隨軍而行,漸有沈將軍風姿。」
沈婉聞言,方覺羞愧。
「胡亂而言,多仗亭侯抬愛。」
牧衡搖頭,遂問:「沈婉,若你為主將,該用何計攻打關隘?」
「婉見識淺薄,心中並無計謀。」
此事令他思慮良久,黃復等人尚不得良策,沈婉更難以作答。
牧衡沒有追問,下意識去撫六星,手卻頓在腰間。
那日山谷行軍,風雪令他咳疾反覆,為阻他推演,七星與六星皆被劉期收走,已有多日。
沈婉在旁看得真切,囑咐道:「還請亭侯勿忘醫囑。」
帳外風聲陣陣,不知何事驚起將士高呼。
沈婉忙起身,轉身欲離。
「深夜寒涼,請亭侯在此等候,容我去問發生何事。」
女郎焦急往外走去,牧衡卻開口喚停她。
「不必。北地初春,日夜起沙塵,將士們未曾經歷,難免驚慌。」
言畢,牧衡再次拿起疆域圖,嘴角悉數苦笑,皆被遮掩。
苦寒之地,平原千里,不能推演,幾乎斷絕所有計策,唯能正面交戰。
此役,甚為艱難。
聽他之言,沈婉不由耳紅,良久才平復心緒轉身。
她為趙人,早已習慣沙塵,卻沒能在此刻想起,頓覺羞愧。
案前人卻並不在意這些。
「你先回吧。」
醜時已近,牧衡面顯疲憊,輕咳數聲,繼而沉浸在政事中。
沈婉踟躕片刻,走近替他添盞。
待清茶入盞,水聲漸息,帳中變得靜謐,唯存紙張翻動之音。
她沒有再擾他,卻也沒走。
直至辛日,魏趙兩軍已數次交戰,魏軍常有捷報,室韋地為呼倫城最後一道關口,攻伐數日,終破此地。
為不延誤戰機,黃復帶領大軍,急行北上。
牧衡帶病,尚不能騎馬,待到後方糧草到達,才同剩餘將士往呼倫城的方向行軍。
經過戰亂的室韋地,不負當初模樣,關隘遍佈瘡痍,放眼望去,地上插滿了將旗。
這些,皆為埋葬屍首之處。
關隘相比山谷有所不同,屍首必要挖坑深埋,否則將會釀成時疫。
牧衡見此,下令停軍,將士們皆跪地而拜,無論魏趙,以敬英魂。
三拜過後,眾人才繼續向前,卻見探馬急忙來報。
「稟亭侯,前方不足十里,發現部族蹤跡,除卻百姓外,還有趙軍身影。」
「多少人?」
探馬一怔,遂道:「趙軍不過百餘人。」
牧衡聞言,垂眸思索。
關隘被破,除卻俘虜,不該再有遺留殘兵。能在部族發覺,著盔甲軍衣,也不似逃兵。唯一種可能,此為伏兵,本應阻擊黃復等人,卻延誤戰機。
「既如此,除卻押運軍資者,餘等隨我先行此處,防患未然。」
兩軍交戰,需十分謹慎,恐對方藏有奇兵,牧衡並不敢差遣少數士兵前去。
將上七香車時,身後女郎卻沒有跟隨。
牧衡察覺,頓下腳步,回頭道:「怎不跟上?」
「婉為女郎,諸多不便,交戰在即,恐會耽誤亭侯。」
魏趙交戰,她皆在營中,已熟悉這樣的安排,所以並不敢任意跟隨。
牧衡一怔,繼而無奈而笑。
不知何時,他已習慣她的跟隨。
「無礙,跟上來吧。趙軍強弩之末,你不會誤事。」
沈婉聞言,見將士們皆等候,也不再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