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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故意的？！

廖樹林擦著槍、困勁兒就上來了，不知不覺中拉動了槍栓，然後才卸下彈匣。此時，一發子彈已經頂進了槍膛他還全然不知，擦槍完畢按照程式應該擊發，朦朧中他就扣動了扳機。&ldo;砰&rdo;的一聲槍響打破山林的寂靜，同時也驚醒了熟睡的人們。這顆惹事生非的子彈首先射向床下的手榴彈箱，將最上面一枚手榴彈撞開一條裂縫後又反彈出來，擊穿了床板。

油機員曹向東身體倦曲、雙腿重疊正側身酣睡，這發跳彈逕自鑽進他的大腿。起初他只覺得身體一震，並未意識到已經中彈，還跟大家一起睡眼惺鬆地亂嚷：&ldo;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哪兒響槍啦？&rdo;

血！有人看見了血。&ldo;曹向東，你腿流血了，你被子彈打中啦！&rdo;曹向東緊緊抱住血如泉湧、完全麻木的左腿，一陣頭暈目眩。

張志峰蹦上床鋪，迅速撕開急救包，給他進行包紮。

&ldo;打穿了！打穿了！&rdo;身後又有人驚呼。

&ldo;沒打穿！沒打穿！打不穿的！&rdo;曹向東滿手是血，顧不得疼痛，使勁掙扎著要坐起來親自看個究竟。

張志峰忙把他按了下去：&ldo;躺好了！別動！&rdo;其實他已經看得一清二楚，這顆子彈擊穿了曹向東的左腿後又鑽進了右腿。

&ldo;向東，你右腿也有血！右腿也受傷了！&rdo;又有人一驚一乍地亂嚷。

&ldo;右腿沒事！右腿沒事！右腿是好的！&rdo;疼得死去活來的曹向東死死抱住自己的右腿。大家用力掰開他的血手，果然，一個窟窿汩汩往外冒血。張志峰一面笨手笨腳地給他包紮，一面說：&ldo;向東，沉住氣，你右腿也傷著了。&rdo;

曹向東聞聲兩眼翻白，休克了。

&ldo;快！趕快到山下喊醫生，叫車送醫院！&rdo;張志峰眼前血跡斑斑，又見曹向東昏死過去，急紅了眼，像只兇猛的獵豹反身撲向還拎著衝鋒鎗目瞪口呆的廖樹林，一把揪住脖領子把他按在柱子上。

此時張志峰憤怒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才搶到手的任務，全憑弟兄們堅忍不拔的毅力、吃苦耐勞的精神和拼死拼活的苦幹，才基本告竣。眼看再有兩天，部隊一到便可繳令了，卻被眼前這個&ldo;迷糊蛋&rdo;一聲槍響，搞得功敗垂成。強烈的責任心和榮譽感不容許在他率領的先遣組中發生這種令人沮喪的事情。

這是事故！

&ldo;為什麼開槍？說！為什麼開槍？&rdo;張志峰怒不可遏地吼道。

&ldo;我沒……沒有……不知怎麼響的……檢……檢查過了，槍裡沒子彈哪。&rdo;廖樹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囁嚅著。

&ldo;胡說！沒子彈怎麼傷了人？我要處分你！&rdo;張志峰用力搖晃著對方。

廖樹林已經完全不知所措，意識即將喪失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都回憶不起來了，又像做了場噩夢，眼前發生的血淋淋的一幕使他膽戰心驚。假如那發該死的子彈造成整箱手榴彈爆炸……他不敢想下去，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曹向東被緊急送往野戰醫院，又一個非戰鬥減員，戰友們都難過的哭了，作為先遣組的領導者，張志峰自覺對此事難辭其咎，心情更加沉重。初上戰場，未曾開仗就發生了這種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他太大意了。

送走了曹向東，人們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遠處忽然傳來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