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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記賬竟然精確到分位,章澤故意多發給他十幾塊的採買費用他也一分不少地還了回來,讓章澤愧疚又敬佩著。
鄒勇點點頭,鄭重道:“老闆你信得過我,我肯定好好幹。”
三個人一起看著趙明明,趙明明笑模樣收斂了一些,眼神有些不安。
章澤走了以後,他獨自呆在廁所裡抽了支菸,腦袋清醒後嘆了口氣。想到小老闆走前遞給他半是安慰半是審視的眼神,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肥大的腦袋。
以前的自己居然還以為他是小孩子好拿捏,真是做夢做大發。現在小老闆明顯看出了他之前那點小心思。
媽的!
他把煙一丟,想起前段時間找上他說“談生意”的那幾個販子,恨得牙都癢癢。這群王八蛋把他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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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穿過雲層,北京的高樓大廈便從旁窗裡漏進來,和淮興舊氣不同,這是個古樸和現代化相結合的大都市。
章澤想起上輩子到北京,已經是奧運會前後的事情了。那時候的北京到處都在戒嚴,大都市也已經很有鋼筋水泥的森硬架勢。那時的他雖然參加工作已久,自卑卻刻在骨子裡;站在路人行色匆匆的街頭,打了好久的氣才敢開口去問路。
嘆息一聲,隨著人流湧到出口,才按下帽簷,就看到接機口處舉得高高的寫有“章澤”兩個字的牌子。
誰來接他?
舉牌子的是個二十歲上下的高個年輕人,穿做工精良的白襯衫和西褲,戴著一架漆黑的蛤蟆鏡,手腕上露出金色的腕錶,貴氣渾然天成。
一眼就認出章澤,他也不露生,熟稔地跟章澤問好過後,搶過他的行李。
章澤愣愣地接受他的好意,邊走邊聽他說:“你就是老杜他弟弟吧?真人比照片上還漂亮!我是老杜表哥張萬飛,你叫我小飛哥就好!”
這什麼稱呼?
章澤見他熱情,也不好拒絕,小聲叫了句:“張哥。”
張萬飛側頭看他,心中嘖嘖稱奇。這人半是隱忍半是大方的態度融合地相當自然,舉手投足不經意間露出的距離感也恰到好處,加上那麼一張讓人走過都不自覺回頭繼續打量的臉,怪不得杜行止掛心他掛心地像護犢子一樣。他要有那麼個弟弟,他也得疼傻嘍。
路上章澤才打聽出來杜行止去了河北,知道他要來北京的事情後打電話讓張萬飛來接機。張萬飛開一輛黑色的半舊紅旗車,不戴眼鏡的時候瘦弱文氣,一戴起那個在章澤看來土的掉渣的蛤蟆鏡後就變身為紈絝子弟。
他帶著章澤去報名,路上問他:“老杜跟你說過他家地址了沒?我先幫你把行李運到他家去。”
章澤笑了笑:“不用了,直接去學校就好。”
張萬飛墨鏡後面的眼睛偷偷瞥他,章澤對杜行止不甚親密熱絡的態度讓他覺得有點奇怪。他可還記得杜行止大晚上著急忙慌給他打電話時的態度,平常私下悶的像個鋸嘴葫蘆的男人左叮嚀又囑咐恨不能讓他寫下幾點鐘去接機,好像自己晚到一步這個寶貝蛋就會跑到山西去似的。至於嗎?好歹是個成年人了,鼻子下面是嘴,頭一次來北京也不至於迷路啊。
不過杜行止的重視讓他真沒敢怠慢,來了之後彷彿也明白杜行止擔心在哪了。甭說那做哥哥的,就說張萬飛也不敢叫這祖宗隨便走動,北京城好這口的人可不少,要在路上被哪個不長眼的拐走了……呀呸呸。
他也不爭辯,隨章澤自己拿主意,既然如是說了,車一拐直接就開到了京大里。
“老杜是管理系的,你哥哥我不在你們學院,是醫學系的,”張萬飛一路滔滔不絕,“你也要進管理系的吧?以後跟你杜哥是一個學院,他也好照顧你。你從老家來也甭害怕,你們學院裡牛哄哄的人不少,新生裡肯定有裝逼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