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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天生有王者氣,我曾問爹爹,那位是不是鉞國太子,爹爹說不是,我還滿心為官家惋惜。如今我入大鉞,官家風采更甚往昔,是我之福,也是我烏戎之福。”
今上寥寥一笑,唇角有寡淡的味道,斷不明是贊同還是嘲諷。持盈面上一僵,惴惴不安不起。
穠華靜坐著,察覺他目光調轉過來,略偏過身子,等他開口。
可是等了半天,上座卻一味沉默,只聽銅錢在案上旋轉,發出迅捷連綿的聲響。她凝神靜氣,銅錢越轉越慢,終於啪地應聲而倒。這回總該說些什麼了,不想卻又迎來新的一輪,邊緣破空,甚至引發嗡嗡的震盪。
要比耐心麼?這倒沒什麼。崔竹筳授課不單講四書五經,每天還命她打坐。入定太多,呼吸微細,心念也微細,對於等,她有獨到的心得。
兩下里都不言語,只聽見玉漏滴答,和那銅錢偶爾的傾倒之聲交錯,迴旋於大殿之上。終於他輕輕咳嗽一聲,話不比對持盈,說得頗有鋒稜。
“建安城中有美人,傾國之姿,顛倒眾生。可惜成國長公主不是出自綏廷,據說是郭太后入宮前所生?”
換了別人當要窘死了吧!她看見持盈投來目光,自存了三分譏笑。她卻從容得很,欠身道:“與大鉞聯姻的是大綏,綏國以建帝為首,我是建帝親姐,如何不能侍奉官家?”言罷抿唇淺笑,眼中一派澹寧,“官家是大乘之君,氣魂寰宇,世事洞明。大綏若是隨意找個宮女冒充,那才是對官家的大不敬。我與我主一母同胞,雖然不是出自綏廷,但對官家的仰慕,和別人毫無二致。官家心中容得下萬里河山,竟容不下我一個小女子?”
她有這樣氣魄,倒是出乎他的預料。最後那句有些份量,不冊封她,顯得大鉞小家子氣似的。今上眸中微漾,緩緩摩挲銅錢表面,頓了下方道:“不單如此,我還聽聞長公主和懷思王是舊相識,可有這回事?”
穠華心裡駭然,她果然是小瞧了他。大鉞王座最後的贏家,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雲觀的行動全在他掌握之中,那她的存在對於他,也許從來就不是秘密。 感謝打賞,鞠躬!
☆、第 6 章
可是又該如何辯解呢?若雲觀真是他殺的,他能不能容忍禁庭之中有她這樣的存在?
穠華勉力定下神道:“確有此事,因舊宅和懷思王府邸離得近,少時常串門走動。後來漸漸大了,懂得了男女有別,就沒有小時候那麼熱絡了。王爺離開建安我沒能送他,前兩年聽說他薨了,委實難過了好幾日。我初初領命和親,心裡忐忑得很。可是再一想,官家終歸是王爺的兄長,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也不至於難為我。”
說得十分巧討,畢竟他和雲觀是兄弟,雲觀的死,他應當惋惜難過,對於弟弟的舊友,更該多些照應。
今上一哂,不再問別的話了,轉過臉對太后道:“垂拱殿裡還有臣工等我議事,兩位公主煩勞孃孃費心,兒就不在這裡多逗留了。”
他既然相看過,想必心裡也有數,太后不便追問位分怎麼安排,稍過兩天自然有定論。因點頭道:“你政務要緊,去便去罷。公主們有我來安排,先撥兩處閣分安置她們,待你頒了詔書再挪不遲。”
今上揖了揖手,印金龍紋刻在袖緣的黑滾上,揮拂之間華光璀璨。經過穠華面前倒不曾錯身而過,腳下似乎略一停頓,也許又看她一眼,方緩步去了。
他一走,殿裡氣氛才鬆散下來。太后請她們用果子,嘆息道:“既然二位入了宮掖,有些話便敞開了說罷。你們也瞧見了,官家萬事一身,很是辛勞。加之他對男女之情一向不看重,到如今膝下仍無子嗣。這後宮之中佳麗不少,從妃到貴人,共有二十七位。這二十七位娘子,至今無一人進幸,豈不荒唐可笑?依我說,不是官家不染俗塵,俱是她們無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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