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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大監說完,老皇帝面色漲紅,咳的幾欲吐血,但依舊嘶喊著,「閉嘴,叫他閉嘴!來人,給朕殺了他。」
最瞭解他,最能刺到他心中的,就是這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太監了。皇帝為何篤通道教長生,便是為了不入輪迴,不償因果。
他犯了大惡,自己心裡知曉,午夜夢回,往往還在背著自己去御書讀書的太子,便開始渾身冒血,而後皮肉筋骨不全的回頭質問自己。
「麼弟,江山可還好坐?」
皇帝被戳到痛楚,直要殺人,宗朔便要阻攔,父親故去已久,還惦念著的人不多了,況且,這位大監,還替自己的母親報了仇的。
今日的事無可善了,宗朔也不忌諱,直接攔住了那幾道黑影射向大監的暗器。
就在這時,那渾身是血的大監卻側頭,小聲的朝宗朔說了句話,「皇城圍殺,西門逃脫,刀劍俱在。」
說罷,大監狠吸了一口氣,大呼,「陛下,因果迴圈!」喊罷,一頭撞向殿中的盤龍金柱,血濺當場。
皇帝面色鐵青,癱坐在龍椅上。
宗朔則抬眸深深的看向蒼老虛弱的皇帝,沒再多說,實在覺得沒有必要了,與其被自己殺了,他有更合適的死法。
宗朔二話不說,轉身便往殿外走,身後的皇帝卻歇斯底里的叫住他。
「你也不能活!若是孱弱便罷,你一身武藝心計,能力卓絕,難免危及皇位。」
宗朔沒管他,繼續往外走。
「你不能活!草原共主流著中原皇室的血脈,即使你現在不反,總有一天,也會被背後的勢力推著走,你不死,中原與草原各部,必有一戰,我必討之!」宗朔一頓,他如今,確實已經感知到了這一點。
最後,皇帝便像是不知道是對誰喊了。
「你不能活!只有你死了,天下才能真正太平,朝堂才能真正歸心,沒有先太子勢力的陰雲籠罩,韜兒會是個好皇帝……」
三句說完,皇帝便氣力用盡。
但宗朔依舊往前走,就在要出殿門的時候,身後那皇帝卻忽然走著調說了一句。
「你,你小時候,我與皇兄,曾在渭河邊,帶你看過花燈……」
那日,滿河的花燈從橋下穿過,瑩瑩點點的,漸漸漂遠。
最後,老皇帝癱坐在在冰冷的龍椅上,看著那個與他皇兄如出一轍的背影,未曾回頭看一眼,只輕蔑的說了一句。
「你不配提他。」
隨後,便腳步堅定的出了宮門。
千機衛躬身立在皇帝背後,「陛下,準備妥當。」
老皇帝喘著氣,眼神微微有些發愣,但只輕飄飄的說了兩個字,「動手。」
……
近些日子,赫連韜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一向極其反對中原與草原議和、通商、通婚的父皇,倒是不再提及此事,反而不見自己,也並不叫自己入宮,只讓他在王府中處理監國事宜。
就連他那「堂兄」也奇怪,宗朔近來總是來信頻繁,有說起民生種植、水患治理、吏治整頓的,那一篇篇文章看下來,真是叫人稱絕,見解獨到,但卻是實用至極。
還有說起朝中勢力的,將赫連詰背後那一撥子人馬數的清清楚楚,就連他們家裡小妾的身份都查的明白。
赫連韜直感慨,那人真是不僅武藝超群,與戰事精通,也是個治世之才,他反覆的看,反覆的思量,受益頗多,並且直咂嘴,難道他是想做一個輔世良才不成!
而就在今早,兩人特定的來往信盒中,裝的不再是治世良謀,而是三枚形狀各異的虎符。
赫連韜心中一跳,這三枚,有兩枚他認識,是東軍與邊軍的軍令,而第三枚,他甚至都沒見過。
虎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