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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已經走了,侯莉莉還睡的香甜。
他拿了一件乾淨的素白長袍,去水房用冰水梳洗一番,梳了頭換好衣裳,便靜靜的坐回昨夜的廊下,等著再過片刻這安靜的侯府喧鬧起來。
這日子果然不一般,還沒到點,侯府上下平日裡偷懶的丫頭都起來了,手腳利落的給老爺姨太太小姐們燒水梳洗,匆忙地腳步從聞爾身邊掠過,看都沒人看他一眼。
「喲,收拾地這麼幹淨,為了見我哥嗎?」侯莉莉已經起來,靠在門邊譏諷他。
聞爾看都沒看她一眼。
侯莉莉覺得無趣,留下一句:「我哥才懶得搭理你這樣下賤的人。」就轉身進屋打扮了。
聞爾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他本來也沒妄想能與侯少爺有什麼交集,換衣服打扮一下只是出於對知識分子的敬仰和尊敬。
好一通雞飛狗跳,所有人才陸續在侯府前的街道上站定,聞爾作為名義上的女婿,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被丫頭們擠到後面,淹在人群裡。侯老爺等待的功夫四處尋麼,犀利的眼睛似乎是在看誰沒在迎接隊伍中,誰敢怠慢他的兒子一定要嚴懲不貸。
聞爾沒法子,只好跑到侯府前的臺階上站定,比人群高出一截,侯老爺看見他,就把眼睛 轉走了。
人群開始躁動,聞爾站得高看得遠,遠遠見到街口開過來一輛黑色小轎車,緩緩駛過來。
第2章
隔著玻璃,聞爾見到裡面的男人,約莫跟他差不多的年紀,穿著一身新式西裝,帶著禮帽,應當是隨了母親,長得極為好看,劍眉星目,稜角鋒利,周身散發著清冷的氣質。
侯準漆黑如墨的雙眼,此刻正在與聞爾對視。
也不知怎麼,聞爾竟就這樣與他互相望著,直到轎車緩緩停在侯府門口,侯準在簇擁下鑽出轎車。
聞爾這才回神,回想起剛才的對視,臉有些燥,便不敢看向那邊,盯著侯府門前的柳條發呆。
侯準不耐煩的下了車,很煩他的父親又搞出如此大的排場,他向來不喜歡熱鬧與艷俗之事,父親這些姨太太周身散發著脂粉的香氣,燻得他喘不過氣來。饒是如此,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微笑著回應著父親和小媽們的關心。
他的胳膊被摟住,才發現是小妹莉莉,他倆並非一母所生,只是因為年齡相仿,稍微親近些罷了。
「哥,快好好給我講講你在西洋都見到什麼新奇事了?」莉莉纏著他。
他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然後說:「我聽父親說前幾年你已經成婚了,妹夫在哪裡?」
莉莉咬著唇,氣惱地指了指臺階上一襲長衫的男人,「別提他,晦氣死了,哥,你見到他就繞著走,窩囊廢一個。」
有些驚訝於妹妹對妹夫的形容,抬眼往臺階一看,正看見剛才與他對視半天的男人,此刻往他這邊一瞥,馬上又轉走,侯準這才注意到對方漂亮的鳳眼下還有一顆淚痣。那人長得精巧,氣質又出塵,在侯府一眾庸脂俗粉中顯得尤為突出,這也是他剛才在車裡就多看了幾眼的原因。
這些年在西洋見多了西裝革履的男人,也在侯府見慣了洋裝旗袍的美人,唯有一襲素雅至極的長衫讓他一瞥驚鴻。
「他叫什麼名字?」侯準問。
「聞爾,從前杭州聞老爺的獨子。」這回是侯老爺搶先答。
又回答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話,再抬眼去尋那人時,已經不見蹤影,侯準只好趕緊說自己累了,這才成功勸侯府一眾人回了房。
午宴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侯府說得上話的都來了,侯準從開始尋到宴會結束,也沒見到聞爾的身影,於是問身邊的丫鬟。
丫鬟只告訴他,聞爾素來不上桌吃飯,每次上桌都要被侯莉莉譏諷一番,弄得氣氛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