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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韓站在那兒看著梁多發飆,萬萬沒想到這看起來挺秀氣的小大夫竟然嗓門這麼大。
他是不知道,當初梁多第一次因為同學的惡作劇走到泡屍池,差點兒叫得整棟樓都塌掉。
小梁大夫是有實力的。
等梁多發洩完,終於舒服點兒了,皺著眉胡亂擦了一把,把剩下的紙巾還給了蔣韓。
「謝謝。」他又道謝,「見笑了。」
蔣韓沒接紙巾:「你拿著吧,書包還有水。」
說起書包就生氣。
梁多取下背後背著的書包,扁著嘴甩了甩,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小學生,可憐兮兮的。
頭髮是濕的,衣服也濕了。
梁多整理好心情,準備趕緊回家躲起來舔舐自己的傷口去。
「就這樣吧。」梁多說,「遇見你很開心,我先走了。」
開心是不可能的。
但先走是真的。
梁多拎著他的書包繞開站在面前的蔣韓就往巷子口走,也得虧這是酒吧的後巷,人少,要不更丟人。
可問題是,人這麼少的巷子都能遇見自己的病人,這是何等的孽緣啊!
天果然要亡我。
梁多鬱結。
蔣韓扭頭看著他,在他身後說了句「拜拜」,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那包最後還是被梁多塞還回來的紙巾。
梁多打車跑了,回到家喝了一整盒的牛奶以此來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第二天一早,梁多剛睜眼,習慣性地看手機,發現六點多的時候楊嘯聞發來微信,問他說:我可以追你嗎?
梁多揉揉眉心,十分冷漠地回了一個:別。
昨天秋高氣爽,心情在晚上之前都挺好,但今天一拉開窗簾,外面陰雨綿綿,像是在祭奠他逝去的那段友情。
梁多伸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洗了個澡,煮了個咖啡,喝完之後拎著昨天回來後裝在袋子裡的書包跟毛衣出了門,他打算今天把它們送去洗。但梁多剛走出樓門立刻轉身又回去了,倒不是因為大白天撞了鬼,而是一陣風吹來,他意識到自己穿少了。
梁多已經過了「要風度不要溫度」的輕狂年代,現在的他保暖被放在第一位。
他回家,重新換了件厚重的大衣,跟路人比起來自己穿得實在有點兒誇張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淋了一頭的水,總之今天起床之後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感冒。
待會兒到診所得先給自己找幾片藥吃吃。
今天的梁多沒心思騎腳踏車追風,畢竟除了風還有雨,還有冷空氣。
他打著傘走到自己的車邊,一天沒開,擋風玻璃前落了不少的落葉。
秋天就是這樣,讓人歡喜讓人憂。
他把落葉都拾起來,扔進垃圾桶,掏出口袋裡的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回到了車上。
發動車子前,梁多突然想起忘了看今日宜忌,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他開始對這東西堅信不疑。
繫好安全帶,梁多掏出手機。
今日宜安葬,忌開張。
梁多心說:完蛋,我今天怎麼都要開張的。
他開車的時候還在琢磨這事兒,為了尋求心理安慰,他最後把這「開張」曲解為了身體上的那種「開張」,或者說——張開。
人嘛,總是要給自己找一條活路的。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梁多今天真的很不順,他一路堵車,到診所的時候已經九點多,到了之後找停車位愣是找了二十多分鐘,最後不得不把車開進人家大學裡,停在了學校的停車場。
拿地方其實挺不錯的,寬敞且車少,但問題是梁多從學校走到診所還要十來分鐘,這麼一折騰,他開門營業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