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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菲菲和耿長樂來到這裡的時候,正趕上一個陰天,本來就灰濛濛的天空下,抬眼就能看到城牆外的亂墳崗子,密密麻麻的墳頭一個挨著一個,後山上寸草不生,更增添了一絲蕭殺的氣氛,陳菲菲自來到這裡,就感覺渾身不自在,不由得抓住了耿長樂的胳膊,兩個人緊挨著走進了茶館。
他們來得還早,茶館裡幾乎沒有顧客,他們坐到了最靠裡的一張八仙桌上,要了一壺清茶,茶館裡除了他們之外,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還有三個茶客。
那三個人兩男一女,那兩個男人穿著黑色拷綢褲卦,腰上歪挎著盒子槍,梳著油亮的背頭,歪戴著日本軍帽,斜著眼撇著嘴,太陽穴上歪貼著膏藥,一看就是標準的偵緝隊漢奸。
那女人穿戴得十分時髦,穿著一條白色的旗袍,聽她說話的內容,是縣城裡大戲院的一個女戲子。
那兩個漢奸和女戲子一直在說笑著,從兩個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來看,他們是想今晚就包這個女人過夜,而這女人半推半就,看來也不像是個正經人家。
陳菲菲一聽他們在那唧唧歪歪心裡就彆扭,心想有這麼幾個傢伙在,待會兒無論說什麼都不方便,看來一會兒更得小心謹慎,不過眼下時候還早,就一直和耿長樂百無聊賴地喝著茶水,順便支起耳朵,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胡扯。
第十五章 送信人(下) [本章字數:2944 最新更新時間:2014-03-01 12:34:390]
兩個漢奸可能為了在女戲子面前顯擺一下,說起了這興泰茶館的典故,原來這興泰茶館也是有數十年歷史的老店,可更早的時候,這地方並不是茶館,而是叫&ldo;裕興酒樓&rdo;,在晚清末年民直至國初年的時候,在縣城裡紅極一時,雖說地處城北偏僻之地,可每當飯點,來捧場的客人絡繹不絕,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裕興酒樓的招牌菜是各色驢肉,冀中平原素來把驢肉作為一道美食,在永定縣裡能做驢肉的館子也不在少數,可誰家也沒有裕興酒樓做出來的地道:無論是醬爆驢肉,紅燒驢肉,還是爆嗆驢唇,紅燜驢尾,他家的肉做出來總是口感細膩綿柔,絲絲入味,特別是肉質特別細嫩,入口即化,總不似別家做出來的晦澀塞牙,總有一點不足之處。
就憑這一點,裕興酒樓在永定城打出了名號,城裡的各色老饕紛至沓來,幾乎把飯館的門檻踏破,尋常老百姓一般坐到一樓大堂,要上兩個葷菜,叫上一壺老白乾,就能喝上半天,而那些有錢的主兒,也打破了大戶人家不吃驢肉的規矩,紛紛來到樓上雅座,擺上一桌酒席大快朵頤,一時間,裕興酒樓的生意好得堪稱火爆。
有一天,城裡的一個富戶老爺叫呂老爺子,來裕興酒樓赴宴,這位呂老爺的兒子幾個月前由於胡作非為犯了命案,很快就被已經是民國政府給槍斃了,老來喪子,而且兒子還死於非命,呂老爺子自然十分悲傷,過了將近才緩過勁來,幾個老朋友不忍看他繼續憔悴,便好心聯合做東請他來酒樓吃飯,一來補補身子,而來也好安慰他一番。
這呂老爺子進得酒樓大堂,一眼就瞥見後院裡拴著的一頭小毛驢,這毛驢長得很精神,短毛一水油亮,大眼睛水汪汪地好像會說話一般,特別是毛驢那張臉,長得倒和自己被槍斃的兒子有幾分相像,呂老爺子一見就有些喜歡,便叫來堂倌,問這毛驢是做什麼用的,堂倌說我們店裡的肉驢,全是當年不到一歲口的嫩驢,這頭驢就是今天上的菜。老爺子聽了也沒再說什麼,就跟老友一同上了雅座。
過了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其中有一道便是&ldo;爆嗆驢唇&rdo;,是他老朋友特地給他點的菜,整個桌子就這麼兩片唇,都讓呂老爺子一個人享用,這位呂老爺端起盤子,看那兩片整齊碼在一起的驢唇,越看越像自己兒子的嘴唇,特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