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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笨,你哥在長輩面前不都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嗎,讓他多幫我編兩句就行了,商老爺子肯定相信,和他孫子交朋友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
那天隨口的玩笑話浮現在腦海里,想到宋臣年將這話原封不動告訴了他哥,他哥又添油加醋告訴了商訣,商訣還把這話當真了擺到了自己面前,鬱綏覺得自己能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他看著商訣,對方身上那股頹喪冷淡的氣息絲毫不加遮掩,鋪天蓋地在這方狹窄的空間蔓延開來,連點空隙都不肯留下。
「算了,」商訣活動了下手腕,拖著他那條傷腿,作勢要下床,「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沒想和我做朋友。」
他語氣中的委屈一句比一句明晰,都不用明說,直接朝著鬱綏砸過來。
難怪他剛才在籃球賽裡願意頂上來,鬱綏的喉結滾了下,眼底的情緒翻滾,晦暗難明,想到商訣在比賽裡被郝毅針對,又為自己受傷的事情,心中的愧疚蔓延開來,幾乎填滿了整個胸腔。
見商訣不管不顧地挪動著他的傷腿,鬱綏乾脆堵在他的床邊,攔下了他的動作,自暴自棄地開口:「沒,你沒想多。」
商訣的動作停住,眼裡的光芒細碎,有些受寵若驚地看著他。
鬱綏被這樣的目光盯得一怔,語氣僵硬,繼續補充道:「我的確,想……呃,和你做朋友。」
「你沒自作多情,還有,剛才的事情,謝謝你。」一口氣說完,鬱綏的耳根子通紅,臉頸側都染上了一層薄粉。對方的傷畢竟是因為幫他,鬱綏思考了一下,補充道:「如果你的身體不舒服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窗外的梧桐葉一層疊著一層,濃蔭翠綠之間發出陣陣聒噪的蟬鳴,甚至蓋過了校醫室裡風扇的聲音。
潮悶的空氣夾雜著熱浪,兩人各懷心思,暗流湧動的氛圍之下,不知誰先抬起眼。
四目相對,視線相撞,商訣眸底的暗色翻滾,喉結滾了一下,劃出一道鋒銳的弧度:「那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鬱綏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發現他說商訣是個事兒逼真沒說錯。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就沒見過誰對這種事情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迫於眼下的情形,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出聲安撫:「是,我們是朋友。所以,商訣,你還要賴在這張床上多久?」
剛才是擔心他硬要下床傷到自己,現在話都挑明瞭,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第二節課都快下了,鬱綏人還沒回去,等崔喜軍來查紀律的時候發現他不在,中午答應的那份兩千字檢討字數還得再漲。
他可不想平白無故受那個罪。
想到這裡,他看向商訣那條受傷的腿,卻發現他的褲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了下來,遮擋住了那一截清瘦的腳腕。
見他催促,商訣也沒再扭捏,利落翻身下了床。隨後將自己身上的襯衫褶皺撫平,直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散亂,才朝著鬱綏伸出手:「可以再扶我一下嗎?」
口吻自然的不能再自然,語氣格外熟稔。
鬱綏對他這股自來熟的模樣十分不能理解,往後退了一步,保持在一個合適的社交距離後,不客氣地提醒他:「校醫室到操場有一千五百米的距離,但離我們班一共就四百米不到,我覺得你自己完全可以靠自己走回去。」
剛才扶他,是因為不確定他的傷勢,擔心商訣一個人行動再受其他的什麼傷,但現在,只是崴到腳的話,那就壓根不需要他攙著商訣走了。
再說了,他的傷勢看起來都沒有宋臣年的嚴重,宋臣年怕丟人,剛剛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蹦回去的,商訣一個人回去,鬱綏表示十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