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鬱綏滿意地活動了下肩頸。
街角又傳來細微的動靜,像是什麼人踩著水坑濺起的清脆水聲。
高瘦的男生步履平緩,腳步極輕,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子口。眸光略及裡面激烈的戰況,非但沒避開,反而好整以暇地觀賞起來。
雨聲淅瀝,昏黃的路燈下,鬱綏正鉗制著一個黃毛的胳膊,膝蓋抵住他的脊背,順著膝窩一踹,黃毛的身體止不住顫抖,瑟縮地跪在地上。
場上只剩下三個人,先前壓倒性的優勢轟然坍塌,倒顯得孤身一人的鬱綏有些恃強凌弱。
黃毛並不服氣,哪怕雙手被反剪,嘴裡還在叫罵:「放開我,你個雜碎,方鵬,劉進,快上啊。」
他話音剛落,鬱綏眉眼間戾氣橫生,又用了些力氣,直接踩上黃毛的脊背,將他的頭壓踩進泥濘的水坑裡,徹底阻斷了他說話的可能。
對方因窒息掙扎著,鬱綏挑了下眉,眸光細碎,精緻的眉眼被雨暈開幾分稠艷:「你們兩個,還不動手嗎?」
破舊的路燈在頭頂頑強地執行著,少年逆著光,露出的一截手臂白得晃眼,腕骨凸出,分明看著清瘦羸弱,下手卻比誰都狠。
剩下的兩個人猶疑對視一眼,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一哄而上。
鬱綏半蹲在地上,將黃毛徹底扔在地上,和剩下的兩人纏鬥在一起。
就在這時,視線盲區裡,他身後的青皮男悄然爬起來,手裡拿著木棍,悄然屏著呼吸,直直砸向鬱綏的後腦勺。
眼見木棍要落到鬱綏的頭上,商訣眸光閃了下,難得善心大發開口提醒道:「小心。」
鬱綏聞聲回頭,及時躲了過去,又一腳將青皮男踹了回去。
霧雨濛濛,隔著幾道昏暗的光線,鬱綏的眼睫被雨水浸濕,他掀起眼簾,看向出聲的地方。
那是個撐著黑傘的少年。
他站在路燈下,側臉線條被光暈模糊成團,但因為t區立體度絕佳,優越的骨像凸顯出來,依舊能看出鼻樑高挺,眉目深邃。
兩人視線相撞,商訣耷拉著的眼皮掀起,眸光自下而上挑,自眼尾掠起一道弧光,生出幾分淡漠的凜冽。
他撐著傘,冷白的手搭在深黑的傘骨上,手背尺骨凸起,纏出幾道青色的脈絡,浮現在面板表面,禁慾又色情。
商訣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這麼靜靜站在巷口,身上的白色襯衫不見一絲褶皺,黑色長褲上也看不到泥點,在這個暴雨天裡,像個精緻的假人。
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對方看了多久,鬱綏直視著商訣的眼睛,見他不閃不避,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有些煩躁地擰了下眉:「喂,你看我什麼?」
商訣仍舊沒動,只是將傘面抬高了些,將整張臉露了出來。
他眼型是狹長的內雙,雙眼皮褶皺極深,眼睫濃密長直,斂下眼底黑沉的眸色。側臉輪廓流暢,下頜收窄,周身氣質矜貴又疏離。
鬱綏頓時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bkg的氣息,裝的要命。
「怎麼不說話,當自己是來看戲的?」
鬱綏話語不善,商訣這才有了反應,他的眸光從鬱綏身上一掃而過,隨即垂下:
「我只是路過。」
他嗓音冷淡,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冷,說出的話卻並不怎麼動聽:「不是看戲,而是想問路。」
商訣:「請問東城一中怎麼走?」
鬱綏:「……」
鬱綏:「?」
他話音剛落,戰場上僅存的兩個混混立刻瞠目結舌地看向他,深覺這人是個沒有眼頭見識的蠢貨。
他們一群社會青年在這鬥毆,正常人不說躲遠點,好歹也會繞道走,生怕惹上一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