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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宇目光從蔡楊書桌上擺著的一張全家福上收回來，那照片應該是蔡楊剛獲了什麼獎的時候拍的，白白嫩嫩的毛頭小子正拿著個小金盃笑得一臉&ldo;田七&rdo;相，旁邊蔡楊媽和蔡楊爸更是樂得看不見眼睛，一家三口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看起來特別幸福。

&ldo;給教授發個郵件吧，好好準備一下，拿獎學金希望很大。&rdo;顧文宇沒搭理蔡楊，只是淡淡說了這麼一句，就把燈關上，然後逕自上了床。

蔡楊眼睛沒有從突如其來的黑暗中適應過來，還傻坐在床尾巴上，等反應過來，才又爬啊爬，爬回自己的位置。

但他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睡意了，就又轉過身面對顧文宇，想了想，說：&ldo;我估計沒戲，就我這樣的還能申請到全獎?那教授肯寫推薦也八成是看在師兄的面子，還是別瞎耽誤功夫。&rdo;蔡楊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在黑暗中睜大眼睛看著顧文宇，舔了舔嘴唇，又小聲補充了句：&ldo;我看我就跟著你算了。&rdo;

&ldo;回去以後給你看看我們編的那個語音識別程式，你介紹信裡把這部分內容放上去，應該會有幫助。&rdo;顧文宇還是沒有搭理蔡楊說啥，仍是自顧自地說。

&ldo;程式?就是今天我看到的那個?不好吧……那個你們以後不是要賣出去的麼，這樣不就洩露出去了?&rdo;吃了一次虧之後，蔡楊現在對產權啊秘密之類的事兒敏感得不得了。

&ldo;沒關係，只是給他說一下設想和框架程式，核心部分保密就好。&rdo;

聽了顧文宇的回答，蔡楊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慢吞吞說：&ldo;顧文宇……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在拼命想把我推出去呢?&rdo;

黑暗中看不清顧文宇的神情，但蔡楊隱約感覺到他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ldo;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不想要?&rdo;

&ldo;也不是……&rdo;

&ldo;那就好。&rdo;

顧文宇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蔡楊盯著他的後背看了很久，然後往前蹭了蹭，又蹭了蹭……

&ldo;顧文宇。&rdo;

顧文宇沒吭聲，不過蔡楊知道他在聽。

&ldo;我以前還在納悶，為啥你那麼招動物喜歡。上次去你家你弄出一隻長臂猿，這回來我家餵鴿子又那麼受歡迎，就連樓下那隻見人就叫的小瘋狗看了你都搖尾巴伸舌頭的……不過現在我倒是明白原因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rdo;

顧文宇還是一動不動，好像睡著了。

蔡楊撇撇嘴，覺得自己這樣挺無聊的，別說顧文宇不是那種輕易會被什麼東西吸引的人，就算他真的轉過來問自己是什麼原因，可那樣的話他就真的能說出口嗎?

他想說，顧文宇你別以為你那麼招動物喜歡是天生的，還不是因為你真心對它們好?動物都是有靈性的，不會不知道，所以它們才願意親近你，因為它們喜歡你。

他還想說，顧文宇你他媽別老像對動物一樣對老子好不好?老子的事兒都被你管完了，以後慢慢成了習慣可怎麼辦?你又不是我媽，這麼關心我幹嘛?動物都是有靈性的，更何況老子還是人呢?要是啥時候老子也想親近你一下可咋辦?

要是老子喜歡上了你可咋辦?

不行，這些事都不能細想，一細想全是麻煩。

於是蔡楊轉了個身，不再胡思亂想，抱著被子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