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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都預備好了,我在北京預備讓宋哲元當熱河都統,把湯玉麟換下來,可是躊躇再三,終於沒有去做。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就是殺了楊宇霆。
我自個說,我大錯了一件事,就是殺了楊宇霆。為什麼大錯呢?他怕我麼?他怕我!那你看吶,他怕我調他上北京,他不敢來!他不來,他明白‐‐他怕我幹掉他、殺他。
當年,他們都不怕我,覺得我是個年輕小孩子。待我把楊宇霆殺掉了,他們一看,好傢夥,這個孩子,這麼兇!
當年,我父親有個部下,叫孫烈臣,知道這個人嗎?那個時候,我當整理處參謀長時,我們在一起吃飯。他就說,如果老帥要殺我,一定就是你要殺我、要槍決我呀!他的意思是說,去執行的人一定是我,最後是我去殺他。
【編者注】王永江,一八七二‐一九二七年,字崛源,號鐵龕,今遼寧金州人,曾任奉天省長、東北大學校長。宋哲元,一八八五‐一九四○年,宇明軒,山東樂陵人,國民黨高階將領。
湯玉麟失守熱河以後,我當然要放掉軍權,我是失敗呀。
宋子文、蔣先生和我三個人在一起說話,蔣先生看見我,說一句話,就是:現在船上有三個人,這個船上不能載三個人,總得有一個先跳下去。
我說,要跳下去,那我先跳。蔣先生的意思是讓我辭職呀,回來我就辭職了。
誰說我不願意辭職呀,我這個人是扔就扔掉了,當然我不辭職他也沒法子,我這個人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不是那麼回事。
宋子文我們兩個是好朋友,我跟宋子文最好。宋子文跟蔣先生不和,為什麼不和呢?這話也難說,宋子文的脾氣也很壞,使喚人非常刻薄。
蔣先生對我,實在是很不錯的,要不為什麼蔣先生死了我有副對聯吊他呢。
蔣先生跟我講啊,他什麼話都跟我講,他說,漢卿,我知道你好玩呀,回來你不要再玩了。第二樣,他說你選擇,你出去以前,國內對你都不諒解呀,你選擇你願意做哪樣事情,我給你兩個事情。那個時候一個叫劉黑七的土匪鬧得很厲害,他說,一個(是)你去打劉黑七,一個是你去打共產黨。
那時候還沒給我派職務呢,當時汪精衛的意思是,就讓我當京滬衛戍司令,我自己講良心話我願意當京滬衛戍司令,頭一樣就是可以到上海玩玩什麼的,不想再幹別的,同時我也跟蔣先生說明白了,但是蔣先生他不答應。
這個大概一般人不明白,東北軍是我的包袱。我當時跟蔣先生說,我不想帶東北軍了,所以(要是)我當了京滬衛戊司令,就不能帶東北軍了,我想不帶兵了,不幹了,那是個包袱呀,這個包袱始終是我脫不掉的包袱。到最後,還是緣於這個包袱。
一般東北軍人就是責怪我這句話:你跟蔣先生是這樣的關係,我們是跟你來的,我們現在怎麼辦?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中央也不要我們,打死了也不能領撫卹金,軍令部的規定領撫卹金,都是回本鄉本土的去領,那我們都回到東北去領?這事兒不講理了吧。
所以,我這個包袱沒法抖了,你明白我的意思?當時我自己是國難家仇,這東北真是我的包袱。後來戴笠跟我講一句話,當年我們都不諒解你說這句話,說東北軍是你的包袱,現在我們也有包袱了,也是一樣的,我這些部下怎麼辦?
【編者注】日軍入侵,熱河失守時間為一九三三年三月;三月十一日,張學良發表辭職通電。
七、墨索里尼小姐
這個端納呵,那個楊宇霆的死也有他的關係,他告密,楊宇霆拉他告密。
他本來是《泰晤士報》的記者,後來在北京辦了一個什麼玩意,他是北京的顧問。後來我到奉天去,就把他帶回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