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引頸戕長歌當哭 帝力於我何有載!(第2/3 頁)
一首淳樸,卻又求之難得的民謠。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帝力於我何有載。”
下一瞬,漢子挺身而前,脖頸撞在興府侍衛刀刃之上,氣絕而亡。
山坪之上,晚風徐徐,夜鶯哀鳴。
山風吹的山林草木簌簌,如泣如訴,好似也在哀唱著那首民謠。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帝力於我有何載。。。。
。。。
。。。
一首民謠,哀婉慘絕。
整個山坪銀窟前,肅然沉靜。
朱厚熜望著長歌當哭之後,自繆於刀下的漢子,耳畔全是那句“初日而坐,日入而息”。
腦海裡卻忍不住的浮出一幕幕賣兒賣女,田耕荒蕪的悽慘景象。
他不敢想象,朱家的江山,何曾有了這般的悽慘?
他不敢想象,所謂“湖廣熟,天下足”,湖廣尚且如此,西南、山陝之地,又當是何等景象?
無怪乎前朝蒙元的張養浩,詩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一刻,朱厚熜只覺胸中鬱結難忍,直欲放聲長嘯。
喉嚨裡、胸腔裡,卻全是酸澀苦意。
長歌當哭。
不知過了多久,黃錦行至朱厚熜身前,臉色仍是難看至極。
這漢子的言語,於朱厚熜而言,是極致的觸動,可於他而言,卻是體悟至深!
他自幼被淨身去勢,入了宮中。
雖然如今活的算是自在,可倘若真是有條活路,家裡嚼用不缺,誰能忍心將子嗣淨了身,送入宮中?
需知,一入宮門,便真真是生離而死別了!
每年,不知有多少小太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呢?
黃錦沉著臉,看不出心裡在思慮什麼,俯身朱厚熜耳側,“世子爺,奴婢問過了,還活著的這人,乃是咱安陸城東的牙行管事。人人都說,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
話音微頓,黃錦看了一眼倒在血泊裡的嶽老三,忽而一咬牙,道:“既然眾流賊都去了,不若讓此人,也跟著去了吧!”
朱厚熜意興闌珊,看著跪伏地上、哭號哀求不止的乾瘦漢子,又看了一眼血泊裡的嶽老三。
兩人之對照,可謂是雲泥之別,高下立判。
厭惡的瞥了眼乾瘦漢子,朱厚熜意興闌珊的揮了揮手,片刻之後,一聲悶哼,周遭再度恢復了寧靜。
正值孟夏、仲夏相交之時節,天亮的極早。
待得屍身掩埋完,首尾處理乾淨之時,遠天已經升起了魚肚白。
一夜奔波,心緒又經歷了諸般煎熬,此時朱厚熜只覺是渾身痠軟疲憊。
諸事已畢,朱厚熜強忍著疲憊,沉靜的看向蔣山。
“表兄,便沒有話與我說嗎?”
晨風微涼,便連言語裡,也帶上積分涼意。
蔣山俯首侍立在朱厚熜身側,聞言一個激靈,旋即便苦笑起來。
此間種種,瞞著世子,是朱辰的意思,便也是王爺的意思。從駱安被調離世子身邊,可見一斑。
只是近年來,王爺身子骨每況愈下,府內可謂是雲詭波譎。
世子和陸炳兩個少年郎,姿勢天真爛漫,對此一無所知。
可他們兄弟二人又豈能不知?
正所謂是春江水暖鴨先知。
他二人喚興獻王朱祐杬一聲姑父,又身在儀衛司,自是有許多訊息傳入耳中。
諸如王府長史袁宗皋的退隱之意,諸如王爺的磨礪和放權,又諸如。。。
俱他所知,王府群牧所駱勝老爺子、儀衛司陸松陸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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