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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一瞬間，他終於清醒。

也許在黎風心目中星辰從來不是冷靜兇狠的涅波，也不曾是獰笑著的加隆，他只是當初在沙漠中遇到的，迷惑於自己身世的青年罷了。

黎風看見黑衣騎士四下讓開，接著，一個青年出現在他們中間。他沒有騎馬，身上也沒有任何防護器材，高大的身材，寬闊的肩膀，白袍，一頭鮮亮的紅髮好像烈火在燒。

星辰是這個樣子，從來都是這個樣子的。黎風回想起跟他打架的無數快樂，他懷念那種酣暢淋漓，不需要思考的快樂。但是現在沒有了，這個懶惰的傢伙找了個機會永遠躺下了。

黎風心裡很難受，但他只是坐在星辰的旁邊，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作，就那樣的等下去。

陳維趕來的時候，看到黎風呆坐著，彷彿死的是他，不是躺在地上的星辰。&ldo;找到他了！&rdo;他高聲喊，第一個趕到的是銀狐，接著才是月乘，她腳步很慢，表情也不特別，反而有種喜悅的樣子。銀狐偷看她幾眼，感覺很不自在。

&ldo;這個機器女人不是愛著星辰嗎？&rdo;他低聲嘟囔，&ldo;到底只是機器。&rdo;

月乘坐到星辰旁邊，看著他，卻沒有碰他。

&ldo;在這個世界上，你我應該算是最親近的人。&rdo;她說，一邊整理著星辰的頭髮，&ldo;可是有一件事，我還是騙了你。我根本不是因為參與了你的身體改造，才喜歡上你的，只要你認真想想就會知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rdo;

黎風在窗戶裡打著呼嚕，星辰坐在窗臺上看著月亮。

&ldo;你好悠閒啊，不怕掉下去？&rdo;星辰不用回頭也知道月乘來了。&ldo;我討厭女人，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rdo;他說。

月乘假裝沒有聽到這句話。

&ldo;你在幹嘛？&rdo;她說。星辰揚著頭，雙臂抱在胸前。

&ldo;看月亮嗎？&rdo;月乘說，&ldo;這幾年的月亮真是越來越漂亮了。&rdo;

這一次星辰開口了：&ldo;這幾年？哼哼，這個假月亮有什麼漂亮的？&rdo;

月乘驚訝道：&ldo;怎麼這麼說？&rdo;星辰氣哼哼道：&ldo;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這個月亮，還有這一片星星，都是假的！用什麼破爛工具製造出來的假天空！還說這裡是外星球，放屁！這裡就是地球，而且，就是地球地下的一個空洞。不要以為我一點也沒聽過綠洲的傳說。&rdo;

&ldo;傳說也可能是錯誤的！&rdo;

&ldo;那麼假天空呢？&rdo;星辰道：&ldo;白天聽你們理直氣壯的說起來我也許還能有點將信將疑，但是現在一看就知道了。你看看那個月亮，還有那個星星，你盯著它們看一會兒。&rdo;月乘依言望去，半晌。

&ldo;怎樣？&rdo;

月乘道：&ldo;沒有什麼感覺啊！&rdo;

星辰道：&ldo;這就對了，沒有感覺。如果是真的，你會感覺到它們的呼吸的，就算沒有呼吸，也能感覺到生命。可是現在，看了半天，這些東西有什麼生命嗎？沒有！它們都是假的，是虛擬出來的。這個地方當真不要臉。&rdo;

月乘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幸虧星辰沒有看她。

&ldo;就算如此吧，&rdo;月乘說，&ldo;可是我們這裡的所有人都認為，綠洲比地球山任何一個角落都好。假月亮也好，假星星也好，它們都美麗。&rdo;

&ldo;你這麼想也沒辦法。&rdo;星辰有些陰陽怪氣的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