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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手段，若想試探，完全可以做到毫無痕跡，更別提最後的刻意提醒。

&ldo;我只是不希望娘娘的身邊，留有包藏禍心之人。&rdo;元嘉微笑，避重就輕地答道。

&ldo;以你的心計，一眼便可看穿她。&rdo;

&ldo;哪怕宿命，也做不到算無遺策，更何況我。&rdo;

宗越看向他，&ldo;你太謙虛了，元嘉。&rdo;

&ldo;我不得不謙虛。&rdo;元嘉說，&ldo;我曾親眼目睹我所愛的人，控制別人殺了她自己。從那天起，我才知道，原來我也不是無所不能。&rdo;

宗越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他所愛的人，元嘉也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歉意朝宗越一笑。

他眼裡的落寞都來不及收斂。

宗越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ldo;如果殺了我，阻止滅世，宿命會幫你救回她嗎?&rdo;宗越想到最大的可能。

宿命送元嘉來阻止滅世，總該答應他什麼。

反正她也不確定她最後能不能成功，如果註定失敗，不如送元嘉一場功勞，就當做這三百年相伴的謝禮。

&ldo;不會。&rdo;元嘉說，&ldo;這輩子，我註定和她陰陽兩隔。所以我所求，由她變為世間萬民。&rdo;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

因為失去你，所以我選擇憐憫眾生?

宗越為元嘉的情誼所感動。

元嘉也看出她的動容。

元嘉說：&ldo;娘娘當真是良善人，像娘娘這種人，合該長存世間。&rdo;

宗越自嘲：&ldo;殺親父，欲戮其母，屠滄瀾、魔域乃至其他界幾十萬修士的良善人嗎?&rdo;

她做的錯事，罄竹難書。

&ldo;有何不可?像我這種親手屠戮幾十萬修士的屠夫尚在妄言拯救世人，像神王那等沽名釣譽之徒還在高坐明堂，我們磋磨的人不比娘娘少。娘娘不先責備我們，怎麼先怪罪自己起來?&rdo;

宗越平靜說：&ldo;知錯犯錯，罪無可赦。&rdo;

元嘉反駁：&ldo;犯錯而不知錯，才是真正的無可赦。&rdo;

宗越苦笑，元嘉知道她到底還是放不下，不由心緒微沉。

&ldo;如果……&rdo;他嗓音沉沉，&ldo;如果一切能回到最初，娘娘能放下嗎?&rdo;

他內心其實一直這般期盼。回到最初，回到宗越尚未受到一切傷害的最初。

宗越看他一眼，只一眼，元嘉就知道自己彷彿說了句笑話。

所有傷害她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所以明知她是錯，明知內心愧疚，她也一直錯下去。

更何況回到最初，什麼才叫回到最初?回到最初的時間點，還是回到最初一無所知未曾受傷害的狀態。

就算能回到那時，宗越還是宗越嗎?

&ldo;抱歉，我冒昧了。&rdo;想明白一切的元嘉選擇致歉。

&ldo;你總是和我道歉。&rdo;宗越說，&ldo;但你對我照成的傷害微乎其微。真正傷害我的人，從來沒有歉意。&rdo;

就彷彿他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勝者對敗者的理所當然，強者對弱者的恃強凌弱。

&ldo;所以……&rdo;宗越淡淡道，&ldo;我決定讓他們，都付出代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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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神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