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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面對他‐‐這不是簡簡單單裝作若無其事就能夠邁過去的坎兒。

然而吳非已經命在旦夕。

朝著沈東籬點了點頭，明若星也快步走向icu監護室。與病房一牆之隔的監控室裡，明若辰與那伽正透過單向的觀察窗凝視著病房內的情況。

正前方的第二張病床上，躺著依舊處於昏迷狀態的吳非。渾身插滿了維生用的管線，一旁的生命體徵檢測儀顯示，他的心臟跳動緩慢，血壓也維持在了一個相對較低的水平上。

情況不容樂觀，明若星悄悄地拽了拽那伽的衣袖，將他帶到房間外。

&ldo;東籬說吳非現在急需一種稀有藥物，這種藥是橘井堂產的。如果走流程調動藥物恐怕會來不及……&rdo;

&ldo;我這就打電話給於本心。&rdo;那伽回答得毫不猶豫，&ldo;把藥品報給我。&rdo;

明若星立刻展示出自己的手機相簿。那伽一邊仔細檢視品名，一邊已經迅速撥通了於本心的電話號碼。

簡單地招呼之後，他迅速陳述了情況並報出藥品名稱。於本心的回應也非常慡快：現在就讓人去倉庫直接調取，會儘快把藥送到醫院。保守估計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而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伽條理清晰地溝通完了交貨的地點，又誠懇地謝過於本心，然後四平八穩地結束了通話。

然而就在放下手機的同時，他卻立刻露出了難以形容的古怪表情。

&ldo;剛剛我腦袋上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rdo;

他順手扒梳了一下頭髮，&ldo;還是不太能接受他是我爸。&rdo;

&ldo;不接受也沒有關係。&rdo;明若星寬慰他，&ldo;於本心也有他自己的人生，不需要獲得你的認可。也許把他當作一般的朋友來看待才是他們需要的。&rdo;

&ldo;也許吧。&rdo;那伽苦笑，&ldo;早知道就不刨根問底了，現在尷尬的只有自己。&rdo;

說到這裡，他又扭頭看了看icu的方向，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ldo;於本心說需要一個半小時。可我有點擔心，吳非他說不定等不了這麼久。&rdo;

明若星心裡打了個突：&ldo;為什麼？&rdo;

那伽半張著嘴，努力組織語言。

&ldo;我……看見吳非正在緩慢地離開他的身體。&rdo;

&ldo;離開？&rdo;

雖然聽不太明白，可明若星還是下意識地緊張起來：&ldo;就像靈魂出竅那樣？&rdo;

那伽點頭卻又搖頭：&ldo;不只是靈魂……病床邊上似乎正在形成壺天。&rdo;

&ldo;壺天？！&rdo;

明若星猛然想起了以前聽過的說法：當人即將離世的時候，肉體消亡、靈魂離去、唯有記憶滯留在原地變成壺天，然後緩緩消失……

所以，現在吳非已經進入了這最後的階段？

雖然沒有辦法親眼目睹這一切，可明若星還是覺得寒意一陣陣湧上心頭。

他握緊了那伽的手：&ldo;有沒有什麼辦法？！&rdo;

那伽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發出嘆息。

&ldo;……對不起。&rdo;

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明若星緩緩地垂下頭去。等再抬起來的時候，他已是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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