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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薄涼,不笑已足夠懾人,一笑便更叫人心中發寒。
御史中丞看了看兩側玄鐵衛,下意識要再退,又聽見蕭朔出聲:「不必找柱子。」
御史中丞抱著門框,愣愣抬頭。
「原來靠這個辦法,就能困住他不跑。」
蕭朔饒有興致,拾了兩枚棋子:「中丞這半個月,撞了幾次?」
御史中丞臉漲得通紅,鬆開手,飛快整理衣冠:「此事與王爺無關!」
「佑和二十六年榜眼。」
蕭朔今天難得的好興致,並沒計較他言語冒犯,看著下人分揀棋子:「你是那個剛賜了瓊林宴,族中就有人觸法抄斬,被他保下來的?」
蕭朔言語間已提了兩次「他」,御史中丞來不及裝聽不懂,咬牙低頭:「是。」
「他那時還同先帝說,一家之人也有同室操戈,一樣血脈未必同氣連枝。」
蕭朔道:「一人犯罪抄斬全家,十分不好。」
「只可惜,先帝當時並未當真……笑談幾句,便罷了。」
下人分揀乾淨棋子,重新擺正棋盤。蕭朔拾起一枚黑子,在手裡掂了掂。
御史中丞越聽越皺眉:「王爺,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巧的是,他與他家,關係也勢同水火。」
蕭朔道:「鎮遠侯不曾養過他一日,連爵位也沒留給他。父子冰炭不能同器,真論起來,早和決裂差不多。」
鎮遠侯家事,京中知之者甚多。
御史中丞入仕雖晚,卻也清楚這些密辛,看著蕭朔,慢慢站定。
「鎮遠侯不喜正妻,當初他才生下來,就被放逐偏院自生自滅。再過幾年,連正妻也歿了,更無人看顧。」
蕭朔:「若不是被先皇后抱進宮裡養著,說不定連命也沒了。」
蕭朔拈著那枚黑子,落在天元星位上:「鎮遠侯想幹什麼,瘋了才會同他商量。」
「既如此。」御史中丞抬頭,「王爺如此,豈非與遷怒無異——」
他話音未落,餘光瞥見玄鐵衛冷戾目光,不及反應,刀鋒已抵在頸間。
御史中丞身形不動,咬牙站直。
炭火噼啪一響。
蕭朔偏了偏頭,像是聽到了什麼格外有趣的話:「遷怒?」
御史中丞想要說話,被他眼底冰寒一懾,沒能立時出聲。
蕭朔看了片刻,輕笑一聲。
他顯然已沒了談興,隨手揮了揮叫人送客,再要去拿白子,忽然被人搶在了前面。
「王爺。」御史中丞牢牢攥著白子,胸口起伏,「王爺同小侯爺究竟有何恩怨,下官確實不知。可下官還是要說——」
御史中丞將那枚白子落在角星,抬起頭:「進御史臺獄的第一日,小侯爺同下官要了三樣東西。」
蕭朔:「飛虎爪、夜行衣、蒙面巾?」
御史中丞:「……」
「這是三日後才要的!」御史中丞連氣帶惱,拂袖沉聲,「小侯爺整整三天,都沒說要逃!」
蕭朔不知道這種事有什麼可自豪的,看了御史中丞半晌,稍一頷首,又落了一子。
他與雲琅實在太熟,幾乎不用細想,便能猜出十之八九:「太師椅、龍井茶、獸金炭?」
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這是七日後才要的!王爺——」
蕭朔按住棋盤,笑了笑:「說罷。」
面前琰王實在陰晴不定,不知碰上了哪句話,眼下竟又似和緩了幾分。
御史中丞警惕看了他半晌,摸起枚白子,放在棋盤上。
「人是大理寺獄連夜送來的。」
御史中丞道:「送來的時候,鐵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