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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的腿帶著夾板，走路不便，沒跟她商量，程紀原直接在她面前蹲下拽著她手臂把她拉上了背。

身體還虛著，楊思也不矜持，趴在他背上任由他背著往外走。感覺他似乎隱忍著怒意，楊思不知道他的火氣從哪兒來，想了想，還是用掛在他身上好的那條腿輕輕碰了碰他。

&ldo;程醫生，你是不是在生氣？&rdo;

程紀原埋頭走著，沉默。

&ldo;不說啊？&rdo;楊思又問他。

再次沒得到回應，她索性作罷，&ldo;不說算了。&rdo;她不客氣地把腦袋耷在程紀原肩上，眯著眼歇息。

是真的累，在洪水中倚仗著那座未完全被淹沒的房頂梁，她死死抱著，一秒鐘沒敢閉眼，死撐著，生怕一個不留神無意識鬆了手她就會被洪水無情沖走。此刻整個人放鬆下來，眼皮子便支撐不住地要壓下來。

她昏昏沉沉，程紀原卻突然沉聲發話，&ldo;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掉了？&rdo;

眼珠子動了動，楊思緩緩睜了眼。

&ldo;知道啊。&rdo;她說，&ldo;現在死裡逃生，其實我特別慶幸，特別感慨。&rdo;

&ldo;知道是死裡逃生，你就這麼輕描淡寫，一句話不提？&rdo;

&ldo;因為，心情太複雜了啊。太複雜了，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不說了唄。&rdo;楊思語速很慢，&ldo;程醫生，我總說要成為能被別人需要的英雄，可我是個怕死的英雄。那麼怕死的我在那個時候都做好最壞的心裡準備了，現在卻活下來了，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rdo;

程紀原這次沉默良久。半晌，他才緩緩出聲，&ldo;這輩子你還要過很久，就別想隔世了。&rdo;

楊思微微翹起唇角。

程紀原同宋遲一樣是開車來的晉嶺村，車子停在鄉鎮上，兩人直接自駕回去。楊思跟程紀原抱了自家地址，也沒注意他有沒有應，把座位往後調低便歪著腦袋睡覺了。這麼一睡，便到她感覺到程紀原來開她這邊的車門了才醒過來。

她迷濛地眯著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房子，一臉茫然看程紀原，&ldo;這是哪裡？&rdo;

&ldo;我家。&rdo;程紀原彎腰把楊思拉出來背在背上。

楊思還沒緩過神來，莫名其妙就順從地由他背著了，等趴在他背上跟著他的步伐移動了她才恍然驚醒，喊住他，&ldo;不對，程醫生，我是讓你送我回家，來你家幹嘛？&rdo;

&ldo;你確定你要讓你爸知道你瞞著他去晉嶺村腿骨裂甚至差點沒命的事？還是你已經做好心裡準備讓他順著知道你離開醫院後一直在做的事，受過的傷？&rdo;程紀原冷靜地反問。

楊思語塞。讓她爸知道她一直在冒險估計她以後都不用出遠門了，她是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些事來著。

&ldo;我本來就打算找理由瞞過去的。&rdo;

&ldo;那你找到理由了嗎？&rdo;程紀原站在電梯門前，讓楊思按下19樓，&ldo;還是你打算他見到你這副狼狽的模樣了你再在他面前現場發揮？&rdo;

&ldo;那我也不至於來你家啊，多不好。&rdo;孤男寡女的。

她知道程紀原工作後便一直是自己住。

&rdo;那你要去衛醫生家當電燈泡嗎？讓她照顧你個走路不便的？&rdo;程紀原不客氣地反問，&ldo;我家裡有空房，而且我還是醫生，你在我那兒住還可以有個照料。&rdo;

撇開會成為被宋遲嫌棄至死的電燈泡不講，衛醫生懷孕了，自然是不能照顧她的。楊思想了想，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