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如戲如夢(第1/2 頁)
臺上唱的是戲,臺下看的是人。
戲劇,戲曲,歌劇,音樂劇都是這麼回事,說白了也就是一種表現形式,來表達創作者想了啥,想說點啥。
上一世的《費加羅的婚禮》是在美麗聯邦的首都大劇院看的,現在則是在戲劇學院欣賞。
不知道為什麼,陳論對於這一次的畢業大戲毫無興趣,來這裡或許是因為要了卻一段心事。
那時候答應了她,會來看她的畢業大戲。
結果現在反而有些興趣缺缺,不知道為了什麼,陳論轉頭看了看湯圍,發現她看得無比認真,想來也是吧,畢竟將來她也要這樣。
想著想著,陳論想到了自己的電影。
陳論認為自己的電影應該是有著兩點追求的,不服從的美德和不完美的權利。
不服從其實很好理解,就是要做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
但是另一個陳論則是認為這是絕對不可剝奪的權利,就是‘不完美’,不完美是最美麗的東西之一,因為電影製作本身就不會存在完美,只存在著無心無愧和盡力而為。
《電鋸驚魂》也好,《老男孩》也罷,都是陳論所製作的最暴虐的東西,也是美好的,而“秩序井然會讓人窒息”。因為不管是人性還是環境,都是極度複雜而非單一的。
因為啊,我們都是複雜的、自相矛盾的人。
我可能白天是一個斯文的上班族,晚上就是個暴力的混蛋。我白天可以沐猴而冠,晚上我就枕著絲襪入眠,人類應該是彩虹中的每一種顏色,不應該只有黑色或白色或黃色。
陳論為什麼那麼喜歡怪物呢?
因為它是不完美、複雜的,所以它也是美麗的。
比如說《電鋸驚魂》中的豎鋸,他是由人轉變的怪物,這是一種認同上怪物甚於人類。因為他的行事方式顯然不是正常人類可以接受的。
或者可以更加的癲狂,當我看到豎鋸的時候,我會說這才是我所相信的上帝!
能說出這句話,就不難感受到怪物形象都不是單純的被恐懼覆蓋的,而更像是離群索居的“邊緣群體”。
邊緣,意味著孤獨,不去尋找同伴的自我意識。
陳論的自我意識就是在這裡默默等待著,在自己的作品和電影中去展現出來。
此刻歌劇已經來到了第五幕,而在這裡,費加羅的飾演者來到了他的獨白時間,這個演員飾演的非常成功,他帶著詛咒的語氣呵斥道,
“正之不過是陰謀,發率不過是保護特泉階級和欺亞人民的工具!”
這番話是那時候用來狠狠的批判萬惡的資本主義!
那種吃人血吃人肉的萬惡的資本主義!
陳論是無比喜歡這段在法庭上面的獨白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此時此刻陳論聽了這句獨白,一瞬間有一種自己好像沒有身處在美麗聯邦的感覺,那麼他會身在何處呢?
一個導演的腦袋裡面總是會噴發出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有的導演把它們留存了下面,比如說卡車司機,將少年時期的夢,關於母親的夢,還是成年之後的夢全部都組合了起來,才有了那部關於藍皮人的電影。
所以,陳論此刻也有需要留存住,這些不知道為什麼產生的畫面。
此刻的陳論好似是坐到床邊,它位於一扇大窗戶旁。
外面在下雨,雨水沖刷窗外的植物,使光線有點暗淡,但還算清澈,光線的遊移不定使畫面籠罩在不可捉摸的哀愁中,正如陳論時時刻刻鬱結的心境。
床的另一邊是洗手間,洗手間一定也有個大窗戶,只是不知道誰能夠看到。光線照亮了洗手間,並從敞開的門傾瀉到屋中。
或許會有一架攝影機架在床的一側,畫面正中是床,兩邊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