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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崇聽了奇怪,問:「七日?近日沒聽說搞了六尚合議,她怎麼復原職了?」
「若是司禮監或御馬監掌印太監擔保,也是可以撤銷判決的。」裴嶽說完閉嘴。
李和崇聞言,腦子一轉,頓時明白過來,登時劍眉一跳,怒道:「辛如昌!」
裴嶽太清楚了,太后就是李和崇的死穴,如今眼看太后要回宮,王永發是太后身邊的一條老狗,自然回來,辛如昌這時候出頭,容不得皇帝不多想。
「等親蠶禮畢,此事再定。」李和崇支肘,食指當中的關節往額角一撐。
裴嶽看到這個小動作,知道聖上是在趕人了,便默默辭出。
等裴嶽轉身,李和崇垂著的眼皮微微掀起,兩道目光追隨裴嶽而去。
他看著裴嶽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如今竟然都能拿捏他的痛處借刀殺人了。李和崇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好在他們要對付的是同一撥人。而且,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除了裴嶽,他還能相信誰呢?
李和崇想到這裡,眼前出現一個背影,發上別著兩朵薔薇,遙遙走在亂紅飛絮中,這場景是濃春。等她稍稍駐足,一轉身,滿天落花變成黃葉,已入冷秋,成了憂傷的背影。
李和崇臉上的笑容變成苦笑,閉上眼,不敢再去想。
一個小宦官進來問:「聖上,景仁宮來人說,淑妃娘娘請了太醫,說是身子不爽快。」
李和崇收了思緒,擺擺手,說:「去,景仁宮。」
大耳忙去準備步攆。
李和崇懶洋洋坐在步攆上,剛起步的時候,還有點兒太陽晃,才出了養心殿,一片濃雲遮日,天就陰下來。
李和崇仰頭望了眼太陽的方向,雲層越來越厚,雖是春天,沒了太陽,小風這麼一吹,還有些涼。他把胳膊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被人抬著往前走。
他記得剛進宮時,覺得這皇宮真大,他那時候縮在一個自己的角落裡,不敢踏出一步。如今他長大了,覺得這皇宮不過如此,四四方方一塊地方,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不過是他們李家的一個大院子罷了,如今他是這院子的男主人。
步攆走過隆福門的時候,李和崇一歪頭就望見交泰殿的鎏金寶頂,即便是如此陰沉的天氣,也熠熠生輝。
這是他和皇后成親的地方。
李和崇踱了下腳,停下仔細望了望,說:「御花園。」
大耳會意,改道御花園去景仁宮。
這一路,李和崇仔仔細細把自己的大婚情境回想了一番,想來想去,只記得自己的心跳,一會兒快,一會兒慢,一會兒激烈得想要掙破胸腔,一會兒低沉得幾乎停滯。
當時的新郎官並不十分在意他的新娘子如何,本來皇家的婚姻與政局脫不開關係,其中權衡的,幾乎已經跳開了當事人。
李和崇想到二十一歲的自己,不禁苦笑,當時他天真地以為大婚這天就能掙脫開在自己身上套了多年的枷鎖,親政是多有誘惑力的兩個字,讓他不惜放棄了心中隱藏多年的感情。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想到即將要見到的淑妃,斬斷了耗神傷心的回想,閉目養神。
步攆停下,李和崇睜開眼,看見一個十分白淨的女官垂首攔在前。
李和崇抬頭看了眼明間,問:「淑妃呢?」他就沒再說話了,這女官他有印象,似乎遠遠見過幾次,如今正面推到他面前,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官答道:「娘娘才吃了藥睡下,娘娘讓給聖上準備了茶點,請聖上移駕。」
李和崇有些嫌煩,但還是隨女官步入廂房。
一進門,李和崇的目光就被一株鮮活的小薔薇吸引過去,隨口說:「淑妃怎也喜歡這些野花野草了。」
女官答道:「萬紫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