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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提起家人,他就一言不發,何其也不想逼他。不說就不說吧,誰家沒有一點破爛事?
樓下又傳來了小女孩鬼畜般的琴聲。如果是發洩式的胡亂彈奏還好,偏偏她要奏出音符,一首簡單的《小星星》彈得不倫不類,讓人聽了難受得很。何其恨不得跑下樓去搶走那把遭罪的電子琴,免得整棟樓的耳朵都被噪音汙染。
平時她父母下班很晚,回來也是要先吵一架,才能上桌吃飯。樓下傳來了炒菜的聲音,不一會兒油煙竄上來,陽臺瞬間被嗆鼻的辣椒味給包圍住了。何其忍不住打噴嚏,邢衍則難受地捂住了鼻子,跑到晾衣杆下面,快速地收下了繩子上所有的床單被子衣服。
對了,那好像是他今天買的新床單。
&ldo;你忙著收拾這些幹什麼?&rdo;何其也捂著鼻子,不解地問。
&ldo;咳咳……&rdo;邢衍兩隻手都騰了出來,他被嗆到了,咳嗽著說道:&ldo;我怕油煙弄臭了。&rdo;
&ldo;那快點快點……趕緊的吧。&rdo;何其先一步逃離了陽臺,邢衍隨後抱著一團剛收下來的晾曬物走了進來,還不停的咳嗽著。
這家炒菜辣椒放得真夠多的,那味道分明已經出賣了他們的祖籍。南方人喜清淡,尤其像何其這樣從小住在海邊的南方人,要他吃辣還不如要他去死。出租屋天南地北來的人太多,炒菜的時候底下一樓的油煙往上冒,遭殃的往往是何其這個住在頂樓的人。幾個月前不知道哪戶人家炒花椒,油煙大得跟火災一樣,嗆得眼睛都難受,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也無濟於事。
他們逃難似的跑進屋子,何其放下手中的東西把門關上,邢衍抱著堆得像山一樣的床單不知道放哪,在房間裡左右為難。
&ldo;就放床上吧。&rdo;何其說,他看邢衍就要被床單給埋住了。
&ldo;可……可是……這些都還沒幹……&rdo;他無奈地說。
&ldo;那放椅子……&rdo;椅子那麼小,怎麼放?&ldo;就床上吧,沒關係,反正也是我睡!&rdo;何其破罐破摔地說。
&ldo;你不是有潔癖嗎?&rdo;邢衍不解地問道。
&ldo;難道你要抱著站一輩子嗎?&rdo;何其不耐煩地回答他。
邢衍想了想,對他說道:&ldo;你轉過去,把放在門邊的蓆子拿來。&rdo;
何其聽他說的轉了個身,大門旁邊,靠著角落放著一張蓆子,大概就是他今天買的。何其拿了過來,詢問他道:&ldo;你今天打算睡在哪裡?&rdo;
&ldo;你先把蓆子鋪在床上……快快快……&rdo;他終於要頂不住了。
何其把蓆子鋪好後,邢衍如釋重負地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在了蓆子上,回他道:&ldo;睡中間的地板啊,我今天有好好的打掃過了。&rdo;
聽見他要睡地板,何其的心中感到隱約的不舒服。怎麼能讓好好的一個人睡地板、睡外邊呢?身為男人他實在太無能了,就算邢衍是被他撿回來的,先前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但他好歹是個人啊,睡在地板上會不會有點折辱他。可是他實在是沒錢了,工資兩天後才發,還不知道會不會按時發。卡里的存款只剩下一點了,昨天他在超市也買了很多東西,而且接下來他一個人要養兩個人。
窮,太窮了,窮得他都想出去賣身了,不知道有沒有富婆看得上他的小身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