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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滿秋狹恨不得直接趴到他臉上去數他的睫毛,整個人像是服用了多年寒石散的癮君子乍一斷了藥,痛苦渴求許久才終於得到了藥似的,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痴狂的狀態。
雲硯裡下了九州後,帶著小鳳凰繼續溜達著去買吃的去了。
顧從絮雙手環臂跟在身後,瞧見滿秋狹恨不得整個人都貼相重鏡身上去,徹底忍不住上前,手指化為龍爪,悄無聲息貼到滿秋狹脖子上。
滿秋狹被那殺意和寒氣逼得渾身一僵,立刻往旁邊一撤。
相重鏡正在打量無盡樓,沒注意到兩人的交鋒,一回頭發現滿秋狹離他老遠,疑惑道:「怎麼了?」
顧從絮已經將龍爪收了回去,正咬著指尖上的生死契,沖相重鏡一笑,好像拿利爪抹別人脖子的不是他一樣。
滿秋狹:「……」
滿秋狹搖頭。
沒怎麼,就是差點變成惡龍下酒菜。
宋有秋顛顛跟在相重鏡身後,因為滿秋狹的前車之鑑他不敢靠太近,笑嘻嘻的:「劍尊,雲中州如何?我們還以為你要在雲中州待著一直不回來呢。」
相重鏡笑了笑:「還好——我離開這幾日,九州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溯一其中之一的分身被他重傷,必定會需要龐大的三毒來療傷、重塑肉身。
宋有秋一肅,忙將這幾日的訊息一一和相重鏡說了。
相重鏡腳步一頓,詫異道:「危弦……三毒秘境也開了?」
宋有秋點頭:「只是秘境已經重現,但靈樹天梯還未生長出,無法進入秘境中。」
相重鏡眉頭輕蹙,當即決定:「我們去三毒秘境。」
從相重鏡說「拆樓」,滿秋狹大概就知道相重鏡肯定又閒不住四處亂跑,早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他財大氣粗慣了,當即毫不猶豫舍了這剛建好沒兩天的無盡樓。
宋有秋樂得合不攏嘴。
相重鏡擔心曲危弦,不想耽誤時間,立刻動身前往三毒秘境。
有玲瓏塔,幾人根本用不到
一個時辰便到了靈樹天梯。
三毒秘境六十年一開,開啟時看著就是一座懸在空中的孤島,關閉的時候彷彿一片黑雲漂浮在半空,而靈樹天梯就像是一把鑰匙,每六十年生長成高聳入雲的參天巨樹,將秘境緩緩開啟。
六十年還沒到,現在的靈樹天梯就是一顆尋常不過十丈的參天大樹。
天正下著滂沱大雨,那靈樹卻落下無數漫天白絮,在雨中飄蕩。
相重鏡從龍背上躍下去,寬袖無意中掃到一片白絮,那如雪似的白絮像是被戳破了泡泡似的,發出輕微的聲音,消散在半空。
相重鏡長身玉立,呆怔看著漫天飛絮,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接住一片飛絮,雪白的絮落在掌心後悉數散去。
那只是他當年在靈樹上施下陣法殘留下來的執念罷了。
顧從絮看到他呆呆望著靈樹的神情,莫名有些慌張。
千年前,還被困在三毒秘境的相重鏡便是用一模一樣的神色去看世間萬物。
看一盞盞接連熄滅的燈。
看三毒秘境所有的惡獸。
看他。
以前的顧從絮誤以為那樣溫其如玉恍如仙人的相重鏡才是真正的他,現在才驚覺當年的自己有多可笑。
顧從絮猶豫片刻,上前掐了個決幫相重鏡擋住漫天大雨,絞盡腦汁想要安慰相重鏡,但一張嘴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他甚至連相重鏡因什麼難過都不知道。
好在相重鏡很快就恢復原狀,他將臉上的雨水胡亂抹了抹,道:「三毒秘境現在無人能進去,危弦不在這裡——有秋。」
正在打算找個地方給滿秋狹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