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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楊父指出讓他的一個姨太太幫忙出面接待來客的家眷，楊傑羽態度強硬地否決了他爹的提議。

他要讓千元來接待，他爹不同意，父子倆在偏廳裡吵得不可開交，千元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姨太太站在屋外聽得心驚肉跳。

姨太太們和千元站得很開，彷彿她身上有什麼病菌一樣。

但她們議論千元的聲音卻沒有因為站得遠而放低。

&ldo;長得白白淨淨的，臉皮卻挺厚！&rdo;一個年輕的圓臉憤憤不平，&ldo;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敢進楊家門了吧？人可倒好，還想著住進主屋當女主人呢！&rdo;

&ldo;你不知道吧？如今這世道，不同以往，女人還是要有點手段。&rdo;一個尖臉笑道 &ldo;你看人這會兒穿得多，看著清純，脫了衣服是什麼樣還不一定呢！也就咱們家大少單純，沒經過人事，碰上一個厲害的，可不就栽了嘛！&rdo;

&ldo;栽得多徹底，連現成的烏龜剩王八都做得毫無怨言吶！&rdo;

一群人說著嘻嘻哈哈地笑起來。

千元看眼身上長袖高領的旗袍，裝作聽不到。

&ldo;你自己看看你那些女人，哪個能拿得出手？&rdo;楊傑羽和楊父冷不丁出現在門口，&ldo;就她們，還想以楊家女主人的身份去接待客人？你不要臉，我和奶奶還要呢！&rdo;

他說完大步跨下臺階，拉過千元就走。

那晚過後，楊傑羽就叮囑千元呆在院子裡，免得碰到那些女人，聽她們胡言亂語受閒氣。

千元其實並沒有因為那些女人的話生氣，她對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很難動氣。

她只害怕楊傑羽生氣。

不過單論他的模樣和舉止，她也看不出什麼就是了。

停靈第三天，是客人最多的一天。

楊傑羽一早就來通知千元今天出去陪女眷。

千元沒有心理準備，突然讓她去接待一群沒見過的女人，有些發怵。

&ldo;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rdo;楊傑羽從盒子裡取出為千元準備的黑色旗袍，&ldo;就陪她們坐著說說話，撐撐場面而已，時間不會太久的。&rdo;

他將一朵白色的絹花插在千元的鬢角，微微一笑：&ldo;楊家的女主人，只能是你。&rdo;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千元只能硬著頭皮去試一試。

換好衣服，簡單吃過早飯，兩人手挽手出去外面迎客。

在路上碰到楊父，千元向他行禮，他冷著和楊傑羽十分相像的臉目不斜視地快步走開，他身後的一位姨太太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千元，扭著腰身跟上楊父。

不知道為什麼，千元總感覺楊傑羽他爹不喜歡自己。

&ldo;你不用在意，&rdo;楊傑羽拉著千元的手說，&ldo;他對誰都臭臉。&rdo;

千元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路走到會客廳，千元和楊傑羽分開，一人在外面迎客，一人在裡面接待。

日頭升起來的時候，來的客人越來越多。

女客進屋後吃茶涼快，男客在外面廳上閒聊。

期間楊傑羽進來檢視過幾次千元的情況，他老是怕她被那些女人擠兌。

千元覺得這活兒比想像中稍微好做一些，自己只需要和她們打個招呼，然後人家就自己去找熟人聊天，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楊傑羽每次一進來，都嚇得那些女人不敢大聲說話，她只好匆匆和他說幾句話就推他出去。

中午的時候，來了位讓千元意想不到的客人。

鄭玉溪一身女裝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