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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她嫻靜的眉眼,徐世欽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把心中的妄念壓了下去,他笑著看著她,提了另一個要求:「今日天氣甚好,我想請畫士來為我們描上一幅丹青,可好?」
日頭西斜,晚霞重重,落日餘暉下齊昭端坐在徐世欽身邊,二人中間僅隔一張梨木小方幾,天光漸暗,遊廊上僕人門掛起了燈籠。
終於在天際失去了最後的光彩時,畫士徐徐收了筆
宣紙上齊昭端莊嫻雅,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她身側的徐世欽亦是沉穩俊目,眼神落在齊昭的身上深情繾綣。
二人皆是相貌出眾,就連身上的衣物也是近色相登,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畫士連連誇讚,說齊昭和徐世欽是他見過最為般配天造地設的夫妻,才子佳人攜手成雙。
徐世欽接過畫,目不轉睛的盯著,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撫摸畫上女子的帶笑的眉眼,慢慢了模糊了眼眶,趁著暮色下他轉頭吩咐松風厚賞畫士,隨即又安排僕人準備布膳。
待他再轉過身來時,已經收斂好了情緒,與齊昭一同進入了堂中。
燈火初上隱約還可見一點天光,徐世欽如獲至寶的收好那副畫後,重新坐回齊昭的身邊,昏黃的燈下柔和了他的眉眼,「昭昭,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一同入畫。」
如扇般的鴉睫輕顫了一下,齊昭點頭隨即釋然一笑,好像還真的是,她們相識多年一同入畫還真的是第一回 。
暗夜吞噬掉最後一點天光,夜幕徹底降臨,僕人們有序的開始佈菜,今夜菜品隆重,玉食佳釀布滿圓桌,可二人顯然都沒什麼胃口,膳畢,桌上佳餚卻幾乎未動。
夜風遲遲,待膳食全部撤下,二人坐在院內的晴雨亭中飲茶消食。
銅製的風爐上熱湯被燒的滾燙,白起噗噗的冒出,骨節均勻的大手握住手柄將熱湯到至已經燙過的紫砂壺中。
一衝二泡待到茶香四溢時,馥郁的茶湯從細小的壺嘴流出落入茶盞中。
院中松風已經吹燃了火摺子,閃耀的紅光一靠近火線,「呲呲」聲便順著一處小紅點一路前行。
不一會兒一抹亮光衝上暗空,倏地綻開一朵炫彩的煙花。
徐世欽將沖泡好的茶遞給齊昭,抬頭望向院中爭先恐後綻放的煙火和那張在五光十色的煙火照耀下璀璨奪目的臉,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開口:「昭昭,去年除夕我不知道你在家等我,我···」
「沒關係,都過去了。」
明明不過月餘前的事,可齊昭此時卻覺著好似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她現在想來都不會覺得難過了。
滿院火樹銀花,流光溢彩間徐世欽望見齊昭平和的眉眼,他默默收回目光,重新仰首專注的盯著那一束束在暗夜綻開的花。
在一聲又一聲的「砰砰」聲下,倆人都不再說話,就在齊昭以為他今晚都不會再開口之時,那帶著濃濃的嘆息聲復又傳來。
「自我十二歲那年被齊爺夜帶回府中,昭昭,這是你陪我度過的第十三個生辰了。」
隨著聲聲煙火炸開的聲音,齊昭凝神回憶了片刻後搖搖頭,「你大抵是記錯了,這是第十個。」
徐世欽不解的看向她,這些年他們從未分開,怎麼算也不止十年。
夜風送來了她的回答,「嘉定三年那是你入翰林的第二年,那年二月上旬正逢你當值,你半月未歸家,嘉定五年你到工部任職,節後便去了嶺南巡查沿江堤壩五月歸京,去年這個時候你剛接回柳姑娘不久,那幾日她臥病在床,你徹夜不歸的陪了幾日。」
「所以世欽,這是我陪過你的第十個生辰,也是最後一個了。」
齊昭低頭看向他,須臾後起身,「夜深露重,我先回房了,待煙花燃盡你也早些回房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