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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鎖住她,等雛鳥長出翅膀,她最先捨棄的,當然是裴硯青。
如果他們有一輩子可以互相浪費,他不奢求什麼更多。
可裴硯青知道自己沒有。
他只能不斷乞討,像殘疾的流浪漢敲著他生鏽的小破碗,無聲淚流,好心人,給一點吧,給一點吧。
哪怕聞鈺路過,只會懷疑他是裝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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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則權在電梯出口的消防通道里,三個男的打他一個,他那身服務生的行頭被弄髒,紅色的液體沾到廉價襯衫布料上,布料不太吸水,血又順著流到鋥亮的地板磚。
聞鈺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聽見幾聲痛苦的悶哼聲,還有皮鞋撞擊在骨頭上的聲音,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操!!”
“媽的老子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小白臉!你不是在夜總會陪富婆嗎?!賺的錢呢?!”
男人的嘴角也開始往外冒血水,但他依舊沉默。
一個混混拽起他的衣領,“說話!!”
“沒錢就去偷點好酒孝敬我們,你他媽聽到沒?!”
聞鈺眉心皺起,低頭去看那個被欺負的男人,撞上一雙無比熟悉的雙眸。
這是令時間暫停的一瞥。
目光相接的那一秒鐘,她真的以為聞書然沒死,她真的以為聞書然回來找她了,她的大腦皮層已經回憶起擁抱時的觸感,聞書然身上的味道。
心臟劇烈震顫起來,山體塌方式的洪流席捲而來。
她攥緊了拳,那聲“哥哥”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竟然清醒過來,不可能的,僅僅是長得像而已,聞書然不會在夜總會工作,也不會把自己弄這麼狼狽。
蔣則權的眼淚欲落未落的,禁錮在眼眶裡。
他練習過,這樣是最能激發起人的保護欲,通常人捱揍時候的表情都猙獰,但他刻意控制了,眉心僅有隱忍的痛苦,下顎線繃緊,配合喘息,露出脖頸的經絡。
他裝的像只即將被老虎的牙貫穿的鹿,深陷弱肉強食的叢林泥潭中,無法抽身。
蔣則權看起來那麼慘,但聞鈺不是那種容易同情別人的那種型別,相反,她的共情能力非常低,她本能繞過了他們,向外走,但那張神似聞書然但臉揮之不去,她咬咬牙,終究還是回頭了。
“別打了。”
她擋在蔣則權面前。
“我已經報警了。”
聞鈺亮出手機螢幕,她來的時候看見了,最近的派出所應該不到一公里。
混混們沒有糾纏,嘴裡罵罵咧咧地走了,撤退的稍微有點太迅速了,還沒等她施加更多壓力,他們就已經無影無蹤。
聞鈺有點困惑,按掉了報警電話,轉身蹲下。
“你還好嗎?”
她的眼裡擔憂不假。
“謝謝你,我……我沒事。”
最高階的示弱並不是叫喊著自己傷口多深多疼,而是故作堅強。
蔣則權躲過她探究的視線,用那隻沒受傷的胳膊撐著自己,想要站起來,他沒能辦到,又跌落回原地,臉色又白了兩分。
聞鈺趕緊伸手扶住他,“你先別動了,我送你去醫院。”
蔣則權從喉嚨裡“嗯”了一聲,同時瓊瑤式落下滴淚。
他感覺自己肋骨真斷了,淚水滑落得真情實感。
但這也不完全是痛,是痛快,他太喜歡這種感覺了,狩獵的感覺,兔子在他的圈套裡,毛茸茸的,湊到他的尖牙下來,他馬上就能拆吞入腹。
聞鈺在他眼裡,不過一個小小的女大學生,蔣則權是個精明的實幹家,他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他理解不了裴硯青為什麼大手一揮,腦子進水了,給她裴氏百分之六十的股權,在蔣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