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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腦子是壞掉了。&rdo;西西眉眼緊蹙,他悠然回得毫無破綻,&ldo;為了你也值得。&rdo;
她又惡狠狠瞪他,他露出虛偽得體又讓她無法奈何的笑,嬉,笑,怒,三樣無與倫比地在臉上佔盡,卻惟獨不罵,斯文得可怕。
察覺到她的煩怨,他戀戀握著她的手的輕輕鬆開,背對她轉過身去,仰望著密密麻麻羅列的書籍,浩瀚如煙海一般,頓生幽寂之感,&ldo;看書嗎?&rdo;
&ldo;你自己看吧。&rdo;西西逃命般的快步離開書房,結果墨水忘了打,反倒是他風度翩翩地遞給她,她尷尬地接過,又是飛速跑了。
晚上她睡覺時總是心突突跳個不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在一旁默默望著,輕聲問她,&ldo;怎麼了?&rdo;
&ldo;你放我回家好嗎?&rdo;西西無望地睜著眼,面無表情地嘴唇微微張合,&ldo;你心地不壞的,只是太過悲觀主義了。&rdo;
&ldo;你錯了,我何止是悲觀主義。&rdo;他對自己亦冷嘲熱諷,或者說已然習慣。
他瞥過視線濃鬱而清澈地望著她,她的眼角有盈盈淚光,兩眼失魂落魄地望著窗外的皎潔月光,安慰她道,&ldo;我就是壞的,我寧願你把我想的萬惡不赦。&rdo;
西西把手捂在眼上,防止淚毫無遏制地湧出,&ldo;善的對立面是偽善,不是惡。&rdo;
&ldo;那我就是偽善。&rdo;他自甘墮落地承認,絲毫不顧忌,&ldo;萬念俱灰也是一種超脫。&rdo;
&ldo;你下地獄去吧。&rdo;西西流著淚,他一手給她拭淚,靜默的樣子像一尊與世無爭的佛,&ldo;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rdo;
他對她的慈悲實出於無奈,狂疾亦失了分寸感,靜得連沉默都全然是為了她似的靜,和光卻不同塵。
她不自由,他不自然,毫無平等的境遇葳蕤毫無平等的感情,明明不以成敗論愛情,可先愛上的卻已經輸的潰不成軍。
他看著她哭,心如刀割,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親吻她的手背,結果西西哭得更慘了,抽噎著瑟縮著身體,無聲啜泣而不發一語,他試探著將她攬在懷裡,患得患失,觖望又無望,甘心蒙上她心中奇譎的惡名。
他全然當做自己已經死亡,此已死亡,此全忘懷,此不再來,偌大世界,甘願她無眠紛擾的心緒在他懷中零落殆盡。
靜謐的時刻躺在豪華的床榻上,千頭萬緒好像是失眠,他夢想著一間雨聲瀟瀟的草屋,滴水不停,落雨為簾,他與她衣衫襤褸相視莫逆一笑,如同那些海誓山盟的愛人般,懵然頷首,由此,幻生出朝朝暮暮的年月感,彷彿她就一直在他身邊,日日相伴,夜夜共眠。
西西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睡著了,繼而是噩夢連連,寒顫,勉強攥著毯子打哆嗦,沁汗,扎煞著甦醒,他輕輕覆上她的眼睛,溫熱的唇瓣貼上她滿是淚痕的面頰,耳鬢廝磨間她又噩夢般睡了過去,以為朦朧眼前的他是個幻覺,他簇擁著她入眠,眼神痴而儇薄,無望地抬眼等候著,卻已是莫大的自足。
相伴依偎至夜色式微,西西隱約覺得冷,迷濛中睜開眼,他在她身邊沉睡著,昏昏暗暗中隔著巨大的落地窗遠遠遙望,聳入天際的摩天大樓,一格一格的有的窗戶是明的,雪花一朵一朵漂泊,紛紛揚揚,燈光幻為柔媚的淡橘紅。
西西想將他盤桓在身前的胳膊移開,可稍一動作他便醒了,醒了卻依舊裝睡,悶悶對她說睡覺,話裡帶了孩子氣,像被她驀然吵醒一般煩惱不樂,西西心裡亦是不悅,說被子掉了,我冷,他聽了隨意伸手扯過幾乎要落在地毯上的被子,神色有幾分不耐,呼呼蓋在她身上,培土一樣拍拍